杰森绝望的看着终端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十二点,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与之相对,褚沙愉悦的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在小臂的伤口上抠挖,血疤重新裂开。
“啪嗒”
血一滴一滴顺着手腕滑落,褚沙干裂的唇扬起,死皮被他撕了下来,又是一股血腥气。
康拉德背靠着栏杆,嫌弃的捂着鼻子抱怨道:“没人想闻你那肮脏的血,褚沙。”
褚沙缓缓扭过头,摇晃的发丝遮住了左半张脸,圆溜溜的右眼眨了眨,问:“你在闻吗?”
康拉德嫌恶的扬起下巴,“我不能不呼吸。”
褚沙又问:“很难闻吗?”
没等康拉德再说话,青年已经移开了眼,他攥起沾满血污的绷带,对着康拉德的牢房扔了过去。
康拉德发出一声尖叫,傲慢的姿态不在,只剩下满脸的厌恶。
他想把绷带扔出去,又不愿意触碰,最后只能恨恨的闭上眼退到牢房的角落里。
褚沙缓缓爬到康拉德的牢房前,双手握住栏杆抹了两下,阴森森的笑起来:“习惯了就不难闻了。”
见他还想得寸进尺,康拉德受不了了,忍着嫌恶抓起地上的绷带,隔着栏杆环住了褚沙的脖子。
“唔!”褚沙发出一声闷哼,氧气被阻隔在气管之外,无头苍蝇般找不到入口。
康拉德是抱着杀了他的心去的,下手丝毫不留情。
他紧紧的拽着绷带,似乎听到了骨骼移动的咯吱声。
“呃、赫你要、杀了我吗?”褚沙艰难的喘息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眼球突起,面部充血,浮上了诡异的色块。
心跳缓慢而沉重,褚沙的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世界仿佛倒转了过来。
康拉德没说话,动作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观点。
褚沙不挣扎,也不反抗,渗着血的手臂自然垂在地面。
血液和他的生命共同流逝。
“彭!”杰森一电棍甩在了康拉德的手背上,心有余悸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褚沙,蹲下身替他扯开绷带。
“大少爷,我求你了,别再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杰森拍了拍他的脸,确定褚沙还有意识,深深的叹了口气。
褚沙没觉得自己给杰森添了多大的麻烦,五十万,买杰森一条命都够了。
低低的喘息着,褚沙双眸幽幽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
再过十分钟,他就可以离开S区了。
“还有十分钟。”褚沙动了动酸胀的脖子,歪过脑袋提醒道。
“是是是,十分钟。”杰森翻了个白眼,将褚沙从地上扶起来,让他靠着墙壁坐好。
明天周六,褚沙想出来不会是为了吃肉吧?
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杰森盘腿坐到一边看终端。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杰森一点开消息栏就被密密麻麻弹出来的短信扑了一脸。
咋了咋舌,杰森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点开闵盛的聊天框,一目十行扫了过去。
“我艹,”男人忍不住说了句脏话:“程北这狗崽子居然袭击狱警!”
嗯?
褚沙动了动眼珠,等着他继续说。
然而,杰森话音顿住,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杰森下意识想回答,意识到问话的是褚沙,又沉默了下去。
亮起的屏幕上,闵盛的消息就和他本人一样,语气波澜不惊。
【闵盛:蔺言把程北扔进了海里。】
原来,当时在海里的是程北吗?
【闵盛:程北被送去医务室了,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
杰森苦笑了声,本来是能见到的,现在见不到了。
抬起头,杰森看了眼半个血人一样的褚沙、目光充满恶意的康拉德以及不知道底细的江舒游,缓缓捂住了脸。
这还不如和程北当病友呢。
江舒游一手托腮,布料下的唇扬起:“喂,长官,我学过医。”
“可以让我给那位被袭击的狱警看看。”
杰森立刻警惕的摇摇头:“不麻烦你了,我们有机械医生。”
江舒游遗憾的耸肩:“在外面,想要我帮忙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