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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命运齿轮 其十二（第4页）

那迟早会演变成更恶劣的局面。

“你要赶我走吗，Gin？”维兰德用很低的声音说。

“是你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维兰德。在用乌丸的身份活动的人，其实就是你。”黑泽阵本来没想拆穿，但最后还是说了。

他熟悉维兰德，他知道属于A。U。R。O而不属于T。O。R。O的秘密，所以维兰德瞒过了所有人，唯独瞒不过他。他出去几趟就发现了问题，T。O。R。O确实消失了，但维兰德的势力没有，黑泽阵去看了赤井务武，从少年时代的赤井务武那里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报，已经可以确定很多事。

他听到一些风声，大抵知道维兰德目前是在以T。O。R。O的继承人的身份逃亡，而据说维兰德的手里，有一份关于长生不老的资料。

这是钓鱼，是陷阱，黑泽阵很清楚。

这份资料——如果真的是他知道的那份，那它本应该在乌丸手里。

倒推上去，就是奥利维亚女士得到了这份资料，出于某些考虑才让T。O。R。O暂时“消失”，将自己和整个势力摘出，又用自己的儿子做诱饵，揪出跟这份资料有关的势力，表面上看维兰德是在被追杀，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在演双簧，像今天这样被吸引来的，才是真正的“鱼”。考虑到他认识的那个维兰德跟教授的关系，黑泽阵估计那位教授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不过他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不清楚能有几分。

而维兰德在这个时候找到他，可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庇护，多半是为了……他跟乌丸的关系。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谁能不担心他跟乌丸有关？

起码以黑泽阵对维兰德的了解，以及对奥利维亚女士自只言片语里的推断，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呢？”维兰德问。

“我不会离开。”黑泽阵说，“这里的麻烦我替你解决，等奥利维亚的事办完你再来吧。”

还有，别带一堆麻烦来了。以及别装天真的小鬼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深谋远虑苦大仇深的模样，更不会不接受一个人的改变和成长，只是我以为你能天真得更久一点。

维兰德低着头，踌躇地看着地面，好久才说：“我怕你下次就走了，就跟以前一样。”

黑泽阵刚想说他也不至于马上搬家，维兰德就忽然抬起头，对他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Gin，我要带你走。”

笑容依旧，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带着甜甜的味道。

……

黑泽阵翻车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看起来似乎很熟悉的地方——英国，伦敦，他和小维兰德住过几个月的“家”。但这里不可能是那座住宅，黑泽阵很清楚，它早在两年前就被转手，还被拆了。

他坐起来，刚想去问问小维兰德脑子里在想什么，却被固定在一侧、没能抬起来的左手往后带了一下。

黑泽阵：“……”

黑泽阵：“…………”

好，维兰德，你很好。

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看到上面的镣铐和针孔，顿了几秒钟，忽然冷笑。金属环严丝合缝，很显然小维兰德不但记得他的惯用手，还记得他手腕具体的粗细。

黑泽阵用了五秒钟时间来回忆自己是怎么翻车的，结论是小维兰德从在雪原里昏迷的那一刻就开始演，而那天小维兰德不是意外没处理掉尸体，是故意在等黑泽阵的。

哈。不管是小鬼还是那个维兰德，都一样。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等到维兰德出现。金发少年先敲了敲门才进来，跟他说自己做了晚饭，而且是按Gin的笔记本做的。

维兰德拿出那个笔记本，看得出来他很爱惜，而且看了很多遍。

以及——小维兰德厨艺很好，做得跟几年前的黑泽阵只有细微的差别，可以说是完全复刻了当年的味道。

“我真的有在学，还特地请了家庭教师来教我。Gin要尝尝吗？”

“……”

维兰德本以为那个银发男人会生气，会向他发火、怒吼，跟他打起来，或者威胁他，可是没有。黑泽阵只是非常平静地尝了尝，说还可以，但是太甜了。

就好像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第二天，黑泽阵没说什么。

第三天，黑泽阵还是没说什么。

第四天也是。

他没问这里是哪里，也没有生气，甚至没提起过在雪原那天的事，就好像分开的那几年从未发生过。

小维兰德从一开始的不安，变成了更加不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黑泽阵是什么想法，也看不透这个人。

黑泽阵嗤笑。

他坐在餐厅的桌子前，对维兰德说：“当幕后黑手就要沉得住气，维兰德。”

维兰德攥着叉子，低着头，问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黑泽阵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孩，说：“这算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

维兰德咬着下唇，好久才抬起头来，说：“但我很生气……我真的很生气。【C】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了我见到的样子？”

那可是好厉害的、那么骄傲的Gin。

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对待无动于衷，甚至还笑得出来？

都是……都是那只乌鸦、那个混蛋的错！维兰德咬牙切齿，可乌丸已经死了，他无处报仇。Gin已经杀死了乌丸，清算了自己的仇恨，维兰德已经来晚了。

维兰德认识这个人、了解这个人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这个人整个人生。Gin经历过太多事，早已对世界上的一切没了感触，无论是灿烂的笑容还是温暖的爱意，抑或冰冷的仇恨与血的洗礼，都是他不会再为之动容的东西了。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委屈到想哭出来。他明明已经不再哭了，他明明早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