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怎麽出声的柳四,这时脸上发狠,朝着地上吐一口痰,“呸!我就说我们柳家的哥儿都不是那种不知恩的,感情都是你这个坏心肠的东家教的!”
凌星眉间微皱,有对柳四的言语不悦,也有对二人的态度感到奇怪。
寻常百姓听到报官二字,不管怎样,都会露出些怕来。
怎麽这两人不仅不怕,甚至……
凌星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出些兴奋?
事出反常必有妖,凌星喊住柳青玉和柳青叶,“先别靠他们太近。”
兄弟二人及时停下,脸上能看出怒色,对着柳四夫妻二人喊道:“你们胡说八道!”
见人还有一段距离,田春娘又看一眼铺子方向才起身,双手叉腰指着人,气势十足。
“谁胡说?要不是他,你们能这麽白眼狼?还报官呢,怕你们不成!”田春娘毫不畏惧,“报官好啊,我倒要看看,刻薄养育长大的叔婶,要打几板子,判坐几年牢!”
大禹重孝。
凌星闻言脸色也不太好,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利于柳家兄弟。
不管有没有证据证明田春娘所言是真是假,只要族中长辈说是,那就是。
为此亦有数起冤假错案,因其绝户的也不少,家中田産尽数归族中人所有。
律法有偏颇不公,却延续几百年。长的让所有人都有根深蒂固的想法,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
凌星无所适应这样的环境,心头压抑,有些透不过气。
他声色变得凌厉,“一码归一码,你要柳家兄弟因不孝受罚是一回事,我要你们寻衅滋事,扰乱治安,阻碍我铺面做生意受罚,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不仅是要挨板子,今日我铺面因你们而少的盈利,也要你们尽数赔我。想要闹是吗?那就闹吧,想怎麽闹怎麽闹,反正我也不吃亏。”
柳四夫妻二人俱是一愣,压根没想到,竟还有这茬呢?
他们再次看向铺面方向,脸色越来越白。
凌星注意到他们视线,回头看去,并未发现什麽不同。
这边,柳四哆嗦着声音,强撑着道:“那你还挑唆玉哥儿和叶哥儿不孝呢!”
凌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想给他头上排罪名,这是实在没别的屎盆子往他头上扣了?
“你们有证据吗?就算是有证据,我也没听说挑唆不孝是个罪名啊。可我却有许多的人证,说你们胡乱攀蔑。”
凌星一指边上依旧聚集着看戏的食客们,得到他们的点头肯定,柳四夫妻二人更显得局促不安。
田春娘一咬牙,用手推了一把身边的哥儿,那孩子木着脸,突然跑向凌星。
此时光线极好,阳光倾洒下来,照的人暖洋洋的,都出了薄汗。
凌星察觉到一道微弱反光。
意识到不对,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立即往後退去。
那孩子没想到凌星察觉到了,并没有收手。在二人有两步距离外的地方,将手里的匕首,用尽全力,插进了自己的肚子。
鲜血涌出,小孩身体僵硬一瞬,很快就倒在地上。
食客们霎时间收起看戏的神情,有些慌乱。
出人命了!
凌星看着孩子血淋淋的样子,脑袋发懵,腿也在发软。
他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田春娘尖锐的哭声让他清醒。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雀哥儿啊!天杀的东西,你竟然杀我的孩子!”
田春娘凶狠的瞪着凌星,柳四也冲过来,要对凌星动手。
被柳青玉和柳青叶拦下。
凌星看向他们,没有再动作。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这两人就是冲他来的。
他们打算用孩子的一条命,栽赃陷害他。
可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他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啊。
食客们听到田春娘的话不由奇怪。
都这节骨眼了,还在那嚷嚷,不来看孩子的情况。
而且,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凌掌柜隔着距离了,怎麽可能是凌掌柜动手!
明明就是那孩子自己捅自己。
“你们还不快把孩子带去医馆救命,在这胡言乱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