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县令大人牵挂,我会按着市场价格与庄子购买。”
林清渝并不在意这点钱,不过为了避免有人抓着他和凌星瞎做什麽文章,还是收钱了事最好。
“嗯,晚上庄子上会有人去你院子商谈此事。若是沈回不在,便不要开门。”
凌星笑着告辞。
出衙门後,凌星直奔小吃铺子。
清扫赌坊也就这两几日,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得起早去一趟云霞镇。
铺子又得交给柳家兄弟和夥计照看。
晚上林县令庄子上的庄头来了,沈回开的门。
牛奶价格按斤卖,是十五文一斤。
他要了三十五斤的牛奶,能做五十碗冰酥酪。
铺子开业至今,他也摸清楚了食客们的身家背景。一天五十盅,是能卖得出去。
再多就悬了,要是真不够隔天再加也一样。
冰酥酪的成本高,定价不可能便宜。算上人工,柴火,冰块一盅成本有三十七文。
凌星将冰酥酪定在走高端路线,一盅按四十七文售出。
明日凌星要回一趟云霞镇,做不了冰酥酪。便叫庄头後日一早直接送到院中。
庄头收下定金,写了条子给凌星,恭敬拱手离开。
关上院门,凌星问沈回道:“阿月又被秦夫子留下了?”
今天凌月依旧没有和沈回一同回家。
短短半月时间,凌月几乎每天都会被留下。
回来的晚,睡的就晚。每天还要早早起来锻炼丶读书。小小年纪,脸上整天顶着黑眼圈,人都瘦了。
那秦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麽多理由,每天都能不重样。
沈回颔首,“姓秦的说,阿月在学堂里吃东西,引发哄乱,要罚。”
凌星不由皱眉,“不是说能吃?这也能罚?”
早知道他不送了,平白给那不讲理的夫子多个借口罚阿月。
“是能吃,但姓秦的想针对阿月,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沈回点上灯笼,安慰凌星,“别担心,我去接阿月,想来应该出来了。”
家里还有沈来在,他在医馆忙一天,回来吃两口东西洗漱完後,就累睡着了。
凌星怕沈来一个人在家里会有个万一,便留在家里等沈回带凌月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凌星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头都有些转晕了,才回去坐着。
昏暗烛光,明明灭灭,四周寂静,凌星撑着头,在打瞌睡。
等近半个时辰,院门才有动静。
听到动静,凌星立即清醒起身,开门前询问确认是沈回,才擡起门闩。
凌月是被沈回背回来的,也是一样,累睡着了。
摸一把弟弟疲惫的脸,凌星心里不是滋味。
一开始以为来县城,一切都是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阿月有更好的夫子教,小五能名正言顺学医。
结果阿月的夫子因自己没甚本事,就晓得打压欺负一个孩子。其他夫子虽好,却拿这个夫子无可奈何。弟弟如今去县学,是去读书还是受罪,凌星都分不清了。
小五的情况也是差不多,裴医至今不承认自己是小五师父,师兄弟们知小五是哥儿,也容不下他,各种排挤。
凌星看着两孩子经受不同的折磨,心疼的很。
沈回将凌月放在床榻上,又把他的书箱放桌边。
出去关上门,见凌星仰头看星空,擡步走向前。
“哥夫在看什麽?”
“二郎,如果我没有让阿月去县学,没有让小五去医馆,他们会不会过的很开心?至少,不会像如今这样的疲累。”
凌星神情落寞,他对这个社会的制度,完全适应不来,也不知该如何将境况变得更好些。
沈回伸手,拈住凌星被夜风吹向他的发丝。
指尖轻揉发丝,目光落在其上,“保护的太好,他们会没办法在所想待的领域里生存。”
“小五那边不必担忧,裴医当时和我们说的那些话,看似不近人情,却是小五最好的选择。”
“阿月这边,或许可以考虑换夫子,或是离开县学。”
凌星转头看沈回,发丝随着动作抽离。沈回放下手,指尖触感似乎还在,他忍不住在暗处摩挲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