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他消气了,连带着上次的矛盾一起赔罪吧!
他清了清嗓子:“何澜,我同事刚才说没说为什麽请你过来?”
何澜抱胸:“没说,我也不想听。”
“是这样。”说到案子,凌途锡的表情严肃起来,“下午我们接到报案,健南大学一位叫邱纳的教授在下午一点多坠楼身亡,我们通过目击者证词和监控视频,发现在那之前,你跟他一起上了教学楼天台。”
他说到“坠楼身亡”时,何澜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等他说完,何澜身体彻底坐直,皱起眉头:“你说邱老师死了?”
凌途锡点头:“初步看是自杀身亡。”
何澜懵了,垂着眼睛思索了半天,问:“自杀?那你怀疑我什麽?”
“我没有怀疑你。”凌途锡赶忙澄清,“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去找他做什麽?”
“他是研究古代玉璧的专家,我想让他帮我认点东西。”
夏晟波忍不住好奇:“认什麽东西?”
何澜没好气地盯了他片刻,又目光炯炯地跟凌途锡对视。
凌途锡感觉嗓子有点痒,轻轻咳嗽一声:“认什麽东西?”
你是复读机吗?
何澜面无表情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给他看自己之前拍下来的圆珠笔画:“四张玉璧,让邱老师帮忙看看朝代和真僞。”
画中的玉璧笔触细腻,把古朴和温润的质感完全呈现出来,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辨,与照片无异。
“这画是哪来的?”凌途锡突然想起何澜喜欢画画,试着问,“该不会是你画的?”
“是啊!”何澜眯了眯眼,样子颇有点小得意。
“真的?大触啊!”夏晟波瞪圆了眼睛,把手机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把图片放大放大再放大,再擡头时,看何澜的眼神都变了。
他一直认为何澜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少爷,干啥啥不行,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对他偏见得根深蒂固,加上何澜一直不给警察好脸色,夏晟波真是有点讨厌他,今天,他的认知直接被颠覆了七七八八。
凌途锡也觉得很震撼,他以为何澜画画不过是爱好,没想到居然很专业,水平比他们队里的画像师都不遑多让。
他问:“画的这是什麽?”
何澜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住,就把给单寒的解释又对他说了一遍,并且强调,只是自己的个人爱好。
末了,他有点难受地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邱老师,是一位朋友引荐我们认识的,邱老师人很好,文物方面的知识给我讲的很仔细,真没想到……”
听到“文物”两个字,凌途锡的心里的某根弦绷了一下,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
夏晟波边记边问:“是什麽朋友?”
“从国家博物馆退休的一位老专家,目前在我家庭医生开办的疗养院疗养。”
凌途锡接过话:“你在跟邱教授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麽不对劲?”
何澜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他非常高兴。”
“高兴?”
“因为我带去的画,他说画中的文物很有研究价值。”
“听你刚才的意思,这些文物是你在国外的博物馆看到的?”
“对,你看这个。”何澜把手机照片往後翻了一张,“战国时期的龙纹玉璧,多完整,我当时在博物馆看到,还以为是现代的仿品。”
夏晟波又被惊到了:“你就看了一次,就能画下来?”
“那有什麽难的?”何澜突然狡黠一笑,瞥到凌途锡同样好奇的目光,勾勾手指,“纸和圆珠笔。”
夏晟波不信邪,跑回办公室找了支圆珠笔,拿了一叠A4纸,让他现场画。
何澜头也不擡就在纸上刷刷地不停落笔,十分钟不到,把笔往桌上一扔,把画推到两个人面前。
“我去!牛啊!”
在夏晟波大惊小怪的惊呼声中,凌途锡耳根悄悄烫了起来。
何澜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