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画十三个数字,三个花形。……
看何澜没有刻意避着自己的意思,何肆年就假装在病房里到处翻纸抽,实际竖着耳朵听电话内容。
听明白对面是那个姓凌的警察,他顿时少了点兴趣,抽出两张纸擤鼻涕。
何澜笑眯眯问他:“感冒了?”
何肆年把纸扔进垃圾桶:“没有,刚才路过走廊,正好保洁在拖地,我消毒水过敏。”
这倒是真的,现在他的鼻子有点难受。
今天之前,他以为何澜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打来电话,让他接他出院,他二话不说就放下手里的重要工作跑到医院,哪怕即将面对的是雷霆万钧,刀山火海。
没想到,什麽都没有。
何澜就像是之前什麽都没发生过,对他该使唤就使唤,该开玩笑还开玩笑,搞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哥,稍等一下,我去借个轮椅。”
“轮椅?我头破了而已,又不是腿瘸了。”
“怕你头晕。”
“不是还有你吗?扶着我就行。”
他这样说,何肆年便不再坚持,主打一个满足哥哥的一切要求。
他扶着他走出单人病房,雅久拎着个大包在後面跟着,又在下楼後主动当司机。
何肆年把何澜扶着坐进车里,还在他上车时细心地帮他挡了一下头,关门前却被他一把拉住。
“跟我坐後面。”
何肆年维持着撑住车门的姿势,愣愣俯视他平滑高挺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光线从车门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温和又柔软,车里的香水味让他在某一瞬间有些眩晕。
“哥……”他想说什麽,突然被汽车发动的声音惊醒,後面的话就变成了,“好。”
车子怎麽开出停车场的他没印象了,走的什麽线路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告诫自己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两个人之间的芥蒂彻底解决掉。
在他印象里,何澜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像湖,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深得探不到底的深,他总是被一股神秘感笼罩,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着迷。
所以,他不认为被戴了绿帽子的何澜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
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用有诚意的道歉做开场白。
“哥,我……”
“我跟顾娅离婚了。”
何肆年怔住,隔了几秒才“啊”了一声:“什麽时候的事?”
何澜含笑的眼睛眨巴几下:“昨天她来过,还没办手续,但协议签完了。”
何肆年吃惊不小。
怎麽可能,这就离婚了?顾娅怎麽可能放弃何家这棵大树?
那天之後,她再也没找自己,她公司的窟窿填上了?在搞什麽?
还是说……
他不经意把目光看向何澜,忘了掩饰起怀疑,何澜笑得眯起眼:“阿年,过去的事就算了,我跟她也没什麽婚姻事实,不值得为她毁掉我们两个这麽多年的感情。”
“可是……”
“我约了她去民政局,明天你去帮我办离婚手续吧,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我本人到场,对吧?”
离婚手续?难道是真的?
何肆年刚刚的疑虑彻底被打消,激动得手心冒汗:“我知道了,哥,放心,不用你亲自出面,我去就行!”
何澜点了下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什麽?”
“楚律师说,爸爸还有另外一份遗嘱,明天之後就可以生效了。”何澜冲何肆年歪了歪头,“阿年,我觉得,这份遗嘱才是爸爸的真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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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肆年顺利替何澜办完了离婚手续,他把消息发给何澜的时候,两个人仿佛都松了口气。
头上伤还没好,但何澜迫不及待想见单寒,担心去得太突兀,就以做心脏检查为借口,约了周恒。
跟周恒约好的上午十点,但他八点就到了,跟老倪借了一顶老气横秋的棒球帽,手里握着薄薄一卷A4纸,一共六张。
雅久提着给两位老人的礼物跟在他身後,这次真的是寸步不离,何澜翻脸都赶不走他。
晨光温馨,一群老人正在草坪上打太极,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何澜很快搜索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热情地挥了挥手:“罗伯伯,单伯伯!”
罗敏沪收了个势,推了旁边的单寒一把,两个人一起走过来。
“哟,小何,这麽早!”
“可没有两位伯伯早,这边空气真好,你们这生活也太健康了吧!”何澜从雅久手里接过一个袋子,“给二位伯伯带了早餐,特意绕到四海楼买的,他们家肠粉和小笼包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