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处传来干燥的温度,宿池的视线落在那双手上,很漂亮的一双手,纤细不失力量,没有细小的疤痕,像,又不像记忆里的那双手。
“你……似乎透着我在看一个人。”
裴听寂手扯了扯,没能扯开眼上的手。
“等明年生日吧,如果,我还在,或者,你还在,我就告诉你,告诉你一个秘密。”
宿池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重生了,也不知道,这份厚礼会不会有失效那天。
倘若,腊月二十八那场悲剧避免了,他还在的话,他就不再掩饰了。
“什麽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宿池笑而不语,他松开了手。
手一撤,裴听寂下意识睁开眼,侧头看去,宿池已经闭上了眼,而後,他听见了暗哑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要睡着一样。
“我休息一会,一会……”
算是逃避吧,宿池有点不想面对那张脸上的牙印。
裴听寂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撑着头,侧头看着宿池。
白炽灯下,宿池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光圈中央,躺着他的小同桌。他的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敛下一片阴影,脸边的婴儿肥在这几周高强度学习下,越来越小,渐具锋芒。
看来得好好养养了。
软软的脸,好捏,要是没有了婴儿肥,就只剩头能让他玩了。
裴听寂打定主意,准备好吃好喝养一段时间。
……
很久,宿池睡了很久。
他又梦到了上一世,刚捡到裴听寂,他带对方去医院。护士看到裴听寂身上的伤,默不作声报了警。
人生第一次去警局,多方证明,他真的没有殴打虐待囚禁,才被放了出来。
走在路上,他知道身後跟着人。但是,他不想要招惹麻烦。但,扭头,和那双眼对视上那一瞬,他又心软了。
湿漉漉的那双眸子,只是看着他,也不躲闪。
最终让他决定继续养这个人,还是因为,那一句话。
“不丶要我丶了?”
断断续续,说得并不清晰,却让宿池溃不成军。
不要了?
怎麽会不要了。
梦里,他扬眉,说出的话霸道无比,“怎麽不要,我要,你後你就是我的了!”
宿池坐在床上,指尖摩挲着裴听寂给他盖的被子,兀的,笑出了声。
他很少,会梦到毫无阴霾的日子。
“哐哐哐——起了没?”
裴听寂敲敲门,推开了门。
屋里的灯关着,客厅开着灯,推开门的一刹那,光透过裴听寂和门之间的缝隙挤了进去,驱散了些屋里的黑暗。
宿池应声看去,是裴听寂。
“起了吃饭吧,刚刚好。”
“好。”
宿池掀开被子,下床。
客厅,裴颂歌忙着端盘子,看到宿池,她笑了笑,招呼着,“快坐,吃饭。”
宿池几步走了过去,帮忙。
“不用,快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