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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84 （第2页）

“谁经得起这麽吓……”

这话一说完，俩人又是笑得停不下来。

在锦绣大街走了一个小时，他们在没人的街角快速牵了下手，又在参观那个司机师傅口中的富商宅邸时肩膀贴着肩膀，中堂的凉风吹在他们身上时，他们通体只有肩膀处的肌肤隔着棉料灼热发烫。傅明恕时不时还要借将陈序从暴晒的烈日下拉进树荫的机会多攥几分钟对方的手，在偶有人经过时才做贼般放开。如此这般，少年们的嘴角眼梢始终挂着笑。

经过几处颇有味道的老楼，他们给彼此照了几张相片。相机是没有的，幸好还有一部智能手机。陈序看到前面一座木结构廊桥，上头带着仍未重新上漆的斑驳，觉得古朴耐看，便叫傅明恕过去倚在旁边一根廊柱上摆出姿势让他拍照。

“你确定？”傅明恕自问这次出行的上镜率已是过去十几年的总和，虽有些疲惫，但到底执镜人是陈序。他随意地摆出一个动作，将头轻轻歪靠在那柱子上，手里则拎着陈序因为天热而脱下的衬衫外套。

傅明恕向来是个自信的人，虽然一直说不善于登台露面，可对着镜头却是十分自然又好看。陈序对着小小取景框中的人儿，看他笔挺的身姿和清爽的穿着，看他端正英俊的脸上含情脉脉的眼睛，看他故意带了一抹坏笑的嘴角，他竟然一时迷恋到忘记按下快门。

“好了麽？”久久不见动作，傅明恕疑惑了一声。

陈序慌张回应，接着快速拍下，“好了。”却全脸涨得通红。

“怎麽了？”傅明恕自然不解，他想看一看刚才的照片，却被对方锁屏阻止。

“热的要命。”他扯了个借口，又看了看时间，“这里还有什麽是我们没逛到的吗，差不多了就去那个商场吧。”

商场是S市一个综合体，里面有个全国最大的生鲜连锁超市，很多离岛买不到的食材可以在这里找到。傅明恕望了望四周，觉得也走得差不多了，又见陈序的鬓角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便也提议出去。

到了商场，又在一楼咖啡馆买了两杯冰饮，陈序吸了一口，顿感舒畅，逛古街时积压的暑气一下消散：“喝到这里的咖啡我才突然想起，我们放在叁落的豆子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也没有店员的联系方式，不然可以问一下。”

“是哦。”傅明恕跟着说道，“过期了就拿回家给我爸那些花当肥料。”

陈序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傅明恕的冰美式。

俩人坐了一会儿就下楼去买东西。结账的时候陈序对照了购物单发现还有一瓶调味没拿，便让傅明恕在这继续排队，他跑去拿。

傅明恕推着购物车等在原地，闲来无聊便注意起了收银台附近的计生用品。这人有时候做一些事的时候不仅面无波澜，甚至自然到了像是挑选那味遗落的调味料。他扫视了一遍货架，拿了一盒抛进了购物车。

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染上了商场外头的广场，好像是商场的店庆活动，他们出来的这个出口还摆了两个巨型充气人偶，正迎着夏日晚风在飘摇招展。不远处还有一个刚摆上摊在试音的街头艺人，一男一女，女的拿着立麦在间歇哼着伍佰那首“夏夜晚风”，男的则背着一把吉他，地上还摊着一套架子鼓，看样子他们今晚准备了很多节目。

才五点钟，薛丽华那边还没搞定，发来消息叫他们再等上几分钟。陈序二人一时想不到哪里还能待着，又不想回到商场里边，干脆拣了广场上的几个石墩子坐了。

傅明恕不坐，他把买好的东西放在脚边地上，摸了根烟出来抽。问陈序要不要，後者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对街头艺人身上。

“夏夜里的晚风……吹拂着你在我——”女主唱显然没有完美的音域，但也很执着于这首老歌。这算是嘶哑的嗓音独自哼着游魂低吟般的情歌，画面看上去倒也不算是突兀。

“你喜欢这歌？”他问。

陈序：“听过一次，有一次坐出租车的时候那个司机放的。但一直不知道这歌儿什麽名字。”

“夏夜晚风。伍佰的。”傅明恕说。

“就是这个唱的有点勉强。”

傅明恕没作声，他看着那两个人还在捣鼓着乐器，想想也知道不是什麽专业人士。手中的烟抽下去半根，最後吮了一口，他将馀烟扔掉踩灭。

“等着。趁还没多少人看。”他说，然後信步朝还没聚起人的摊位走去。

陈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就看傅明恕已经在那儿同人商量了。街头艺人多持着文青范儿，在这广场独唱是没什麽意思，难得有观衆来捧场，他们欣然答应。

人来人往的地儿，傅明恕一手搭着立麦架，转身跟吉他手打了个手势，悠然而熟悉的前奏开始慢慢响起，但这会儿还吸引不了人，毕竟先前的歌手已经“试验”过太多次，大家不过以为是又一位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但这歌前奏不长，没一会儿傅明恕的声线就开始侵入。说是侵入，可能更准确点是对于陈序来说，那种不讲道理又准确无误俘虏你，住在你心坎上的滋味儿可不就是蛮横的侵入？

他想起自己是听过这个人唱歌的，只是那次是跟许红霖在ktv的包厢里唱那些扭捏的流行乐，当时他没有记在心里，以至于再次听到便夹杂了熟悉和陌生两种感情，像是潮湿闷热的午後，躺在家里那张旧竹椅上听见的自家门口经过的一位故友轻轻的哼唱。

……吹拂着你在我怀中，

你的秀发蓬松……

缠绕着我随风摆动，

月亮挂在星空，

牵绊着你诉情衷……

没有独白，也没有开场白，傅明恕甚至是淡漠地把这一首歌慢慢地唱给了广场一角的陈序听，告诉他说这首歌就叫“夏夜晚风”。

陈序想起这个人曾经发给他的那张他在巷南巷子里发呆时的背影照。于是心下一动，也准备拿出手机对人远远地拍上一张留作纪念。兜里有两部手机放着，他伸手去摸才想起刚才傅明恕要提袋子，身上这条裤子口袋又不够深，所以是把他的也放在了自己这里。其实不管拿谁的拍照都无所谓，陈序看了看他这会儿掏出的傅明恕的机子，扯了扯笑正想把相机打开时，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短信传了进来，上面写着：

“傅明恕你考试成绩再好不过是个同性恋，还有脸继续待在竞赛小组？”

歌声依旧，只是这首歌时长不过三分多钟，等陈序擡头朝立麦方向看去的时候，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围了上去的行人已经将他们的视线阻隔，他们被这首歌和这个外形优秀的年轻人吸引，却不知道在他和他们背後的这个少年身上到底发生着什麽。

【作者有话说】

累累累，怎麽这麽累。白天写稿，晚上写稿。啊，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