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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6中（第1页）

第77章76（中）

“我替傅明恕说了——怀疑对象就是徐家硕，你去吧，不拦着啊。”

韩柳意插着兜说得又轻松又笃定，把馀继夏弄得不知这个人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于是烦躁之下就把他刚才没提完的事儿说了。

“所以你们俩到底怎麽了？”

他拦住陈序和傅明恕的脚步，一时之间，那两个人也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麽说。

馀继夏是彻底糊涂了。此前他是甚少听到男同性恋这几个字，一直以为这就是遥远天边儿的事，离他的生活，他周遭的人都很远。再说傅明恕是谁，那是他进十九中後最拿得出手的朋友，“被十九中录取”和“我哥们儿是十九中文科八班傅明恕”这两个事的地位不分伯仲，所以听人把那几个字和这个人放在一起，他就没来由觉得不爽快。

“徐家硕我知道不是好东西，但他凭什麽来招惹明恕？”他冲着韩柳意说得这话，後者一听就不是滋味儿。

“什麽叫招惹傅明恕，你怎麽不说招惹序序和傅明恕？”

馀继夏差点脱口而出“他招惹陈序跟我毛线关系”，但幸好理智残存，咽了咽口水，往陈序身上瞄了一眼。

“我没事，你俩讨论完了再说。”陈序说。

这人没啥精神，刚刚蓄起的丁点儿快乐在看到傅明恕那辆自行车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他试着跟傅明恕聊聊，但後者突然玩起了手机，还是在打字，看起来是跟谁聊天。于是转而站到路边，把自行车靠在自己腰上，转身摸了根烟来抽。

韩柳意把啥也不懂的“正常”高中生馀继夏揽到一边，叽叽哇哇就在那儿说了三四分钟，期间，馀继夏有过挣扎，并且从手势脚步上判断，像是要奔向这边来大喊大叫，但都被韩柳意的手结结实实地压了回去。陈序抽了半根烟，回头看人还在聊，傅明恕还在专注手机，便在心里给两方又留了四五分钟。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反正一根烟都抽完一会儿了，肩头才被人拍了拍。转头却不见韩柳意他们的身影，问傅明恕说那两个人去哪儿了，後者淡淡回道：“我让他们回去了。”说完，补了一句：“不够烦的。”

陈序刚把自行车扶好，闻言微微一愣，然後马上哭笑不得：“你这人，怎麽朋友关心你也不是。”

傅明恕难得没接话，嘴上依旧能开些跟他外表格格不入的玩笑，眼底却显而易见地抹上了一层忧郁的色彩。

“你的车……”

“旧车我叫人帮我处理掉。刚跟车店老板联系，打算等等去店里看看，订一辆新的。”

“……那你要不现在过去？我那儿……”陈序又摸出根烟叼着，这会儿就歪嘴笑道，“不急。”

傅明恕想把对方嘴上这烟给扔了，可到底没这麽做，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谈抽不抽烟的时候，也没心情计较这些事。他“嗯”了声，破天荒没反驳，路边拦了辆车就走了。

身边一下没了人，陈序顿时觉得空落落的。说实在的，跟傅明恕好了这麽长时间，他能感到自己对一个人的依赖变多了。以前觉得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丶看电影没什麽，现在就有些不一样，比如傅明恕走了，他封闭的空间就像撕开了一道缝，外头的凉风汩汩往里头灌，等人走净了，他要再忍受这道裂缝愈合的过程。总之，挺耗心力的。

大街上也没了人，陈序把压根没点的烟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箱，骑上车回去了。

傅明恕没去卖自行车的地方，他打车回了家。进了小区到了自己家单元楼下，又没急着上去，而是选了个背靠大门的花坛，挨着边坐在那儿抽烟。

侯翀就是这时候来的消息。开头一句就是“谁干的”。

烟抽了一口的人打下几个字：“不知道。”

【“还装？你的脾气能得罪几个人？我随便再问问就能知道。”】

【“那你问。我也想知道。”】

那头骤然安静了下去，等了几秒钟都不见回复。傅明恕往後转了转脖子，一手掐着烟，一手拿着手机等人回他。他也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当韩柳意说做这事的就是徐家硕时，他其实不认可。或许陈序他们以为十九中里，徐家硕是他们唯一的敌人，但只有他能感觉到，事实并非如此。在中午收到那本画册，下午被人堵在楼梯口，还有前几天被竞赛组的同学放鸽子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後，他心中对于“敌对”对象的想象已经蔓延至整所学校。似乎就有那样一个时候：当你被打败，被击倒时，一群伺机而动的人扑上来围猎你。

手里簌簌抖落下指甲盖那麽长的烟灰，直烫了他的手指。这人像是被这点温度提醒，清醒过来後就急着把烟往嘴边送，可没抽上两口，傅妈提着菜温温柔柔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

“……妈。”手里的烟一时也不抽了，但也没扔掉，傅明恕扯了个笑对他妈说道，“买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