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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 （第1页）

第63章63。

“检讨有没有说要写几个字？”下午放学後，懒洋洋收拾东西的陈序问傅明恕。

傅明恕说：“不知道，这个没什麽经验。”

陈序一听就笑了，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人估计也就这个人了。

十九中高三学生才有夜自习，他们离真正意义上的高三党还有几周，所以依旧是下午四节课上完就各回各家。郭庶丰今天特意在班里留的时间长了点，他站那儿看傅明恕。但他看到的不是受到批评一脸自责的傅明恕书，而像是没事人一样，到点就收拾书包，甚至这会儿还跟旁边那个陈序有说有笑的傅明恕。旁人都没发现，这个年过五十的老师在越看越觉得不满意後，终于背手负气走了。

韩柳意还没走，他是等郭庶丰从教室出去了，才跑到後头找陈序他们。

“还好吧你们俩？”他倒是第一次有这样正经的问候。

陈序擡头看着他。

“咋了？”韩柳意不解其意，还是傅明恕提醒他说难得见他摆出成熟的姿态来关心别人。

“那我一直这样的好吧……”这人撇撇嘴角，“不过我感觉你们还是得注意点儿，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都什麽时候了还逃课。”

“说了有事。”陈序说。

“有事你……你你你也得拿假条吧。”韩柳意以为人急了，说起来，他倒确实有感觉今日陈序心情欠佳。

“我说了他能给我批？”陈序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会儿冲韩柳意来个什麽劲儿，于是拍拍对方表示已经收到好意，“不是冲你去的，你别放心上。”

韩柳意：“放心，哥们儿都清楚。”

傅明恕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称兄道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也真的被他们看到在偷笑。

陈序瞥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麽，便问韩柳意有没有写过检讨书。

“这个……不是家常便饭啊，你们要什麽版本的，我现在就可以在群里发。”

“你都犯什麽事了写过那麽多？”

“逃课丶打架丶夜不归宿……”韩柳意都还没开口，康平的声音就从背後传来。几人循声看去，只见对方正从教室後门这儿进来，虽然距离不算近，但他们在这儿讲话也没避着谁，教室里该走的都走差不多了，所以那人一进来便能听见他们在说什麽。

“康老师……”第一个噤声并且站直的当然是韩柳意，见到康平，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不得劲。

“怎麽，觉得那些是光荣事迹，都到拿出来显摆的地步了？”康平不客气地问道。

“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参考……”

康平只瞥了人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他把傅明恕他俩叫走了。

康平到底比郭庶丰要尊重人，把他们带去谈话的地方不是走廊，更不是办公室，而是八班教室外的那个小花园。小花园有几条短短的小径交叉在一起。这会儿学生已经散去，留校的教职工也还没开始饭後散步，正是安静谈天的时候。

“你们真想就这麽下去？”步入花园的时候康平就问了。

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径不长，所以三个人尽管都人高腿长的，这会儿都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陈序和傅明恕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对康平这句话的不解。

“哑巴了？下午回老郭那些话的时候嘴都挺能说的，”康平看他俩一眼，“先说说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一个连旷那麽多节课不打招呼，一个当着老师的面逃课，还从学校後墙那儿翻出去……都怎麽想的？”

陈序听到学校後墙那儿，下意识就问：“谁从学校後墙……”话没说完他却明白过来，当即心情就有些复杂，他只知道傅明恕翘课出来找他，还不知道这人是翻墙出来的，虽然细细追究起来也没差吧，但到底对方是傅明恕，翻墙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总是令人十分震惊。

陈序先是疑惑，後又惊讶和烦恼的面色变化都被康平看在眼里，他的心同时往下沉了沉。

“那时候有点急，还以为学校後墙那里没人管。”傅明恕以为他翻墙的事被学校知道了。那时他确实没想那麽多，从正门出去王叔会问东问西，还要出示假条，陈序那边到底出了什麽事他还不知道，为了不在这些环节上浪费时间，他只好走了一条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嚣张”的路。

“监控是没有，但後墙就对着高一那边，要是有老师从楼上办公室往下看就能看见。”康平说，“要不是那个老师替你考虑，现在来找你谈话的就不是我了。”

面前的两个人这才明白康平为什麽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把他们叫出来。

“该说的，郭老师下午都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越是到了後面越不能放松警惕。”

康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会儿，陈序和傅明恕都没有立马参透其中的意思，他们理解为对方是在告诫他们不能在学业上半途而废，哪里会猜到这个老师早就洞悉了一切，却在尽最大可能地保护他们。

本就没想着长篇大论的年轻老师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後就转变话题，问陈序艺考的事情想得怎麽样了。

“还没个思绪。”陈序说，双眸难免露出失落。

“发生什麽事？”也许当实习老师时韩柳意这样的学生培养了康平一种敏锐，他当即就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了其他意思，而且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问题背後的因素多半是家庭。

陈序看了看这个老师，他拿不准自己要不要倾吐。有时候，老师这个角色反而是道沟通的壁垒，而刚满十八的他们把自己的事看得比天大，却把期待值压得很低。他们既不懂事又有对他者最高的戒备心。

“是因为找不到渠道？”康平只能尝试找些突破口。

陈序没接话。在这种试探下，他发现自己仍然不愿意。

“算了，等你想跟我说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总之你记住，我觉得你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是件好事，要是下定决心了那就抓紧点，机会不是永远都在原地等你的。”

陈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