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要!不要!!救命啊——”
“几位兄长,救我啊!救我啊——我们都是南楚人,救我——”
几个皇子才不想和他扯上干系,纷纷後退,站在角落不敢出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梁琛顾不得处理那些刺客,立刻道:“快把梁玷擡入紫宸殿施救!”
梁玷浑身是血,“昏迷着”被擡入紫宸殿中。
其实梁玷流的血也就这麽多了,都是夏黎伸手抹了那麽两把,把血迹抹开,这样才显得出血量很多。
医官还没有赶来,夏黎故意道:“陛下,大将军失血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不可能!”梁琛打断他的说辞,道:“医官何在!为还不来?无论如何,都要救活梁玷!”
医官火急火燎的赶来,差点被门槛绊倒,赶紧检查梁玷的伤口,看了一眼之後终于把心脏咽回了肚子里。
“回禀陛下……”医官还未说出口。
夏黎道:“大将军是不是没救了。”
“啊……”医官刚要应和,下一刻一脸迷茫:“啊?”
只是皮外伤啊,轻伤,伤口有些流血,但很快就能止住,别说是关乎性命,都不会留下病根儿……
“没救……”梁琛的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道:“不可能……寡人不会让他死,无论如何,必要救活他!”
夏黎深深的看向梁琛,道:“陛下,当真是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大将军麽?大将军如果护驾而去,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保全了他的名声。”
梁琛双手攥拳,死死盯着“昏迷”在榻上的梁玷,他的吐息更加粗重,眼神更加复杂森然,沙哑的道:“他是寡人唯一的兄弟,救活他。”
梁玷躺在软榻上装死,耳朵里听着梁琛的话语,一猛子便想到了自己当年负伤归来,瘫痪在榻上,梁琛命令医官救治自己的场面。
当时梁琛也是如此,他说无论付出什麽代价,无论用多麽昂贵的药材,一定要医好梁玷。
因为……
因为梁玷是他唯一的兄弟。
确切的说,他们只是族兄弟,是堂兄弟,并非亲兄弟。
梁玷紧闭的双眼更加紧闭,狠狠蹙着眉心,再也僞装不下去了,霍然坐起身来。
“嗬!”医官吓得後退了好几步:“大丶大将军?你醒了?”
夏黎也惊讶:“你怎麽醒了?”
梁玷带着一身的血迹,从榻上下来,双膝跪地,深深的叩首道:“陛下,臣有罪!”
梁琛先是惊讶,然後蹙眉,迟疑的道:“你……没事?”
梁玷点了点头,道:“回禀陛下,臣……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之伤。”
医官看一眼这边,看一眼那面,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是他不该听的,立刻告退,急匆匆离开了紫宸殿,还特意将紫宸殿的殿门关闭。
梁玷沙哑的道:“陛下关怀,皇恩浩荡,臣却有愧于陛下的关怀,臣……方才并没有昏迷。”
梁琛眯眼道:“哦?你没有昏迷?那敢情是在骗寡人了?”
梁玷直白的道:“……是。”
梁琛差点被他气笑了,梁玷又道:“还有一件事情,臣也诓骗了陛下,犯了欺君之罪。”
夏黎频频给梁玷打眼色,可是梁玷已然僞装不下去,干脆坦白道:“其实……臣的腿,并没有残废。”
“什麽?”梁琛难得惊讶,下意识看向梁玷的腿。
梁玷站起身来,在梁琛面前走了两步,步伐有力,根本不是跛足残废的模样。
“你……”梁琛沙哑的道:“一直都在装瘸?”
梁玷已然破罐子破摔,打算和盘突出,道:“回禀陛下,其实当年陛下令医官署拿来的名贵药材,都非常有用,臣的伤口已然愈合,并未落下任何病根。”
梁琛道:“可你为何……”
他说到此处,已然恍然大悟,毕竟梁琛是个聪敏机警之人,幽幽的一笑:“哦是了,原来阿弟也懂得明哲保身啊。”
梁玷垂下头:“臣为了保全己身,不得已出此下策,这些年装作残废,欺君罔上,有负皇恩,还请陛下发落!臣……甘心领罚。”
梁琛冷声道:“不是藏的好好儿的麽?连寡人都被你糊弄在股掌之中,那如今,你怎麽却说了?”
梁玷的嗓音干涩,道:“陛下恩德如山,即使臣变成了残废,仍然将臣留在禁卫之中,供以要职,臣心中有愧,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好啊。”梁琛轻轻的感叹了一声:“这麽多年了,寡人还以为阿弟你是心思最浅淡之人,没成想,你才是将寡人骗得最苦之人。”
他说着,目光掠向夏黎,道:“你是不是也知情?”
夏黎轻轻咳嗽了一声,点点头。
梁琛被气笑了,不怒反笑:“夏黎进宫来才多久,你们相识才多久?他都知晓了你的秘密,而寡人,反而是被蒙在鼓里之人……好啊,你们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