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玷想要离开,奈何已经有人跑来,闻讯赶来的速度相当惊人,便好似……
好似故意等在一边,准备抓奸一样。
是大鸿胪!
别看大鸿胪白发苍苍,跑来的速度却不慢,一脸浮夸的震惊,指着梁玷道:“大将军,你这是做什麽?六皇子他……他是要献给陛下的人啊!你怎能做出如此又背人伦之事?”
夏黎挑眉,大鸿胪果然是有备而来。
夏黎整理了一下衣角,合该是他出场的时候到了,来一出英雄救美。
“如此吵闹,发生了何事?”夏黎像是路过一般,从旁边走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廖恬掩着自己的眼睛,梨花带雨的哭诉:“夏副使你来的正好,你们绣衣司要给我做主呜呜……我从南楚远道而来,是为了来侍奉陛下的,虽……虽我还未嫁给陛下,可我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呜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
夏黎道:“楚皇子,到底发生了何事?绣衣司奉皇命,确保南楚使臣在温汤离宫的安危,若真有事,我绣衣司绝不会坐视不理。”
廖恬哭得更是带劲儿,很快便引来了不少人,不只是路过的内官与宫女,便是连柳望舒也给引了过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柳望舒蹙眉。
廖恬挤眉弄眼的哭泣,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柳望舒可是绣衣司的总指挥使,绣衣司向来与金吾卫不和,他们权利相冲,互相制约,都想扳倒对方,如果有绣衣使柳望舒,还有副指挥使夏黎一起作证,在梁琛面前添油加醋,那麽金吾卫大将军梁玷,必死无疑,绝无转还的可能性!
“呜呜呜……”廖恬越哭越委屈。
夏黎道:“楚皇子,如今这麽多人在场,你若是受了委屈,只管说出来,不必惧怕忌惮任何人。”
廖恬抽噎,举起纤细玉手,陡然一指,大喊道:“是他!是这个老色批非礼我,欲图不轨!”
一时,四周鸦雀无声,便是吐息声都屏住,无论是内官还是宫女,面面相觑。
因为廖恬的手指,根本没有指向梁玷,而是分毫不差的指着——大鸿胪!
大鸿胪脸色僵硬,震惊的道:“六丶六皇子,你在说什麽?!”
廖恬也愣了:“……”是啊,我在说什麽!?
廖恬本想在衆目睽睽之下,指证梁玷猥亵侮辱自己,如此一来便可以让梁琛与梁玷离心,可是现在……
廖恬一开口,竟然指认了大鸿胪,还用“老色批”这等词汇。
廖恬惊慌开口:“不是!我刚才……我是说……”
廖恬的手指再次指向大鸿胪,根本不受控制,大喊着:“就是他!!就是这个老色批猥亵于我!呜呜呜我不活啦!”
但凡他一开口,就是大骂大鸿胪“老色批”,难听的不成体统。
廖恬:“???”
身边的宫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怎麽回事?”
“我还以为是大将军羞辱了楚皇子,哪知道竟然是大鸿胪?”
“哎呦喂,这个大鸿胪,都一把年纪了,能做人家太爷爷了罢,怎麽如此老不羞?”
“楚人都这麽狂放的嘛?丢死人了。”
“看起来是个正经的,谁知道是个老不羞,都这麽大岁数了,也不怕猝症,再玩出个好歹。”
大鸿胪气得脸色铁青,他虽然听不见宫人们在议论什麽,但那眼神,但那表情,完全不需要听清楚,大鸿胪已然猜测出一二。
“你!”大鸿胪的胡子都给气飞起来,呵斥道:“混账!你在说什麽?”
廖恬呆若木鸡,喃喃自语:“是啊,我在……在说什麽?”
便是连廖恬本人也不知发生了什麽,只觉鬼使神差,嘴皮子一碰,奇怪的话便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受控制一般,简直……简直像中了邪!
廖恬哪里知晓,他其实不是中邪,而是身为《绮襦风月》中的後补攻,被夏黎给控制了。
夏黎在话本中看到廖恬想要栽赃陷害梁玷,早有准备。
【廖恬哭得梨花带雨,如丧考妣,纤纤玉指一抖,哽咽的道:“是他,______。”】
夏黎略微思索,灵感犹如泉涌,笔锋不断,行云流水的写下——是他!是这个老色批非礼我,欲图不轨!
“我我我……”廖恬中邪了一般,满脸无辜,使劲摇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本来是想……”
他的手指指向梁玷,没来由“唰!”一下又指向大鸿胪,嘶声力竭的大吼着:“老色批!老色批!一把年纪了,你敢猥亵于我,摸我屁股,老不羞!”
“噗嗤……”夏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狗血的买股文话本,都快被改成搞笑文了。
“老色……唔唔唔!!”廖恬无奈之下,只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摇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可嘴巴不似廖恬的一般,还是破口大骂,骂得难听。
大鸿胪年事已高,差点气撅过去,一口气没喘上来,咕咚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