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梦境中的父亲,那麽模糊,甚至看不清楚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夏黎用尽全力,想要看清楚爸爸,透过重重的浓雾,渐渐的,皇天不负苦心人,雾气变淡了,越来越淡,他终于可以看见爸爸了……
“爸爸……”夏黎呢喃着,伸出手,想去抓住爸爸,不要让他离开。
梁琛为夏黎擦着汗,昏睡中的夏黎突然挣扎起来,力气虽然很小,却执拗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呜咽的呢喃着什麽,令梁琛心口一震,没来由的心疼。
梁琛低下头,道:“夏黎?夏黎你醒了?”
却听夏黎呢喃着:“爸爸……爸爸……”
梁琛:“……”怎麽又把寡人当成阿耶了?
夏黎唤的可怜,委屈巴巴,他的样貌本就羸弱,不说话的时候有些清冷,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清冷之中透露着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碎掉一般。
梁琛认命的回握住夏黎的手,安抚的道:“好好,为父在这儿呢,乖,为父不走。”
“嗯……”夏黎靠过来,梁琛连忙欠身去接,夏黎一个翻身依偎进他的怀中,缩在梁琛的胸口,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梁琛的胸肌,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咚咚!
梁琛的心窍跳得飞快,夏黎的笑容实在太犯规了,让梁琛想要狠狠的亲亲他,可他现在是病患,梁琛身为一个帝王,又怎麽能乘人之危呢?
梁琛垂着眼目,幽幽的自言自语:“身为一个明君,自是不能乘人之危的,可寡人……是个暴君。”
他说服了自己,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去,含住了夏黎的嘴唇。
“唔!”熟睡中的夏黎感觉到一股憋闷,双手乱抓,在梁琛的胸肌上摸了好几把,似乎是在抵抗,但那种想要逃脱的感觉,完全激发了梁琛的占有欲,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加深了亲吻……
夏黎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过了多久,气力终于稍微回笼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目。
他的双眼还没有焦距,只记得自己被拖下水去,对了,话本……
话本掉入了水中,夏黎最後的意识是在水中极力的抓住话本。
“书……书……”夏黎沙哑的开口,挣扎着坐起身来。
“别动。”有人从榻边一步跨过来,扶住夏黎,不让他起身。
“陛下?”夏黎认出了对方,是梁琛。
梁琛道:“你才醒来,如此的虚弱,不要动,想要什麽寡人帮你拿。”
“书……”夏黎撑着虚弱的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直贴身存放的《绮襦风月》不见了,焦急的道:“陛下有没有看到一本……”
不等他说完,梁琛从旁边的案几上将一只册子拿起来,放在夏黎手中。
——《绮襦风月》
话本泡了两次水,应该皱巴巴的,不过因为《绮襦风月》的特殊缘故,并没有损毁,甚至只是微微的褶皱。
梁琛道:“是要这个麽,放心,没有坏。”
夏黎狠狠松了一口气,转瞬又狠狠提起一口气,话本在梁琛手中,且话本已经被晾干了,难道——梁琛看过了话本?
夏黎迟疑的看了一眼梁琛,用眼神瞟着他,试探的道:“陛下,这书……”
不等夏黎问完,梁琛倒是先开口了,道:“这是什麽书,值得你如此豁出性命去打捞?你身子骨如此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夏黎一愣,听梁琛这麽说,难不成他没有翻看话本中的内容?
梁琛蹙着眉,浓浓的爹味儿,训导的道:“下次不许如此鲁莽,可知晓了?”
夏黎勉强点点头,道:“陛下可看过这书中的内容?”
梁琛道:“寡人照看你便足够忙碌了,你不知自己昏迷的时候还发了热,这会子好不容易退下去,寡人哪里有功夫看这些闲书?”
是了,话本的封面上便写着《绮襦风月》四个大字,一看便知道是闲书。
“呼……”夏黎又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梁琛是没有看过话本的。
也是,若是梁琛看过话本,知晓话本中有自己的内容,堂堂一朝天子,被旁人如此编排撰写,难道不会有些反应麽?合该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嘶……”夏黎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
“怎麽了?”梁琛十足紧张:“哪里不舒坦?是不是又发热了?”
“没……”夏黎狐疑的摸着自己嘴唇:“黎只是觉得,不知为何嘴唇有些刺痛。”
伸出纤细的食指,夏黎用指腹揉了揉唇瓣,果然好疼,刺辣辣的,好奇怪。
梁琛凝视着他的嘴唇,紧紧盯着那白皙的手指,手指摩挲在柔软的唇瓣上,令他瞬间想起了夏黎昏迷之时,他趁人之危的举动。
“咳。”梁琛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道:“你昏迷了整整一日,加之发热,必然口干舌燥,嘴唇都裂了也是常有的事情,来,饮些水,润润嗓子。”
梁琛倒了一杯温水,体贴的递给夏黎。
夏黎没想太多,自己落水,幸而没有大事,话本也好端端的,这多亏了梁琛,他自然不会多加怀疑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