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就夸夸你。”罗颂厚着脸皮笑嘻嘻,“学姐你忘了,我是夸夸怪。”
但说完,没等杨梦一出声,罗颂又顺着请假的事说了下去,“但是,这麽突然地请年假,上司没有意见吗?”
其实是有的。
今天开口前,杨梦一就做好了会被领导责备的心理准备,事实也如她所料,一向跟她们有说有笑的leader一听到她的请求,语气便沉了下来。
只是到底顾着成年人间的礼貌,leader没有将话说得太难听,甚至还同意了她的休假申请。
但对方连语气词都带着斥责的意思,杨梦一当时隔着电话都觉得脸热难堪。
只是理智上,她知道是自己突然的请假打乱了小组所有的工作计划,所以当时自己的羞窘与对方的恼怒都被归为合情合理。
于是,她只是顺从地低头任由对方诘责,甚至不好意思生出一丁点儿委屈。
这会儿被罗颂一问,委屈的情绪终于姗姗来迟,渐渐晕开。
就像小孩啪唧一声摔跤後,因为确定自己有人哄所以放声大哭一样,她瘪了瘪嘴,委屈地细声道:“她可凶了……”
说着,就说起了今天请假时的难堪。
人人都说杨梦一成熟周到丶知礼圆滑,但只有罗颂知道,她只是个多话的幼稚鬼而已。
杨梦一的每一句话,都会得到罗颂认真的回应。
她俩就像叨叨小猫和应声小狗一样,一来一回说个没完。
时针划过十二点时,两人才挂了电话。
顺着狭窄陡峭的楼道往上走时,感应灯随着杨梦一的步伐声亮起,她的心情也比下楼那会明亮松快多了。
她站在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插入门匙,一边还不忘捏着其馀几把钥匙,防止它们碰撞发出叮当声。
好不容易躺回沙发上,杨梦一原还担心会因为不习惯沙发而难以入眠,但片刻後,她便陷入了沉睡中。
她安睡的面庞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闲适温和,唇角无意识地悄然勾起,大概是梦中仍有罗颂缱绻的呢喃吧。
而远在龙西的罗颂,在手机上搜寻了一番,结合这三年学到的知识,找了篇最实在易懂的关于家暴後如何取证的帖子,发给了杨梦一。
对面没有回应,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罗颂弯唇一笑,将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对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敲起键盘。
这是她在网上接到的报酬不错的文稿工作。
因为辞了固定的家教工作,所以下学期她也没了固定收入来源,只能靠网上接些活来弥补。
也是因为这样,她终于能稍稍体会到当初杨梦一要平衡赚钱与学业,究竟有多累,又要花费多少心力了。
光是这样想想,罗颂又不可自抑地心疼起杨梦一了。
果然,爱情让人情绪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