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温绮罗,自从她试器,山匠矿工们也未曾休息好。每日耳膜都震的嗡嗡作响,空气中仍飘散着更浓重的硫磺味,和时不时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温绮罗拿起一个改良后的火器,入手沉甸甸的。她仔细端详着,指尖摩挲着上面新添的机关,眉心却越蹙越紧。
果然还是不行。她想起那四方山的道人,难道他当初笃定自己会去四方山寻他制器吗?
清因端着一碗清粥入屋,一股夹杂着矿尘的冷风灌了进来,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女郎,您已经几日未合眼了,还是先歇息片刻吧。”清音有些担忧道。
温绮罗摇了摇头,接过清粥,却只是机械地喝着,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她疲惫地坐在一堆废弃的火器旁,心中那股不甘与焦躁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将她吞噬。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自青玉被卖了去,温诗河就歇了心思。正如温绮罗所说,就算她是庶女又如何。这温府总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几日温绮罗彻夜未归,可父亲不在府中,便是她想与谁说上几句“耳边风”,也是枉然。
她在兰州城的西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走,春日阳光明媚,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铺子里的时兴玩意虽是价钱低廉,可对比京城的做工,却是天地之差,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致。
自从上次赏花宴后,她的心便有些患得患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惊鸿一瞥的江知寂。
女使绿盈突然拽了拽温诗河的衣袖,低声道:“女郎,你看……”
温诗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江府郎君。
他步履匆匆,白衣胜雪,闪身进了一间不起眼的酒肆。
温诗河心下一动,青玉的话犹在耳畔,告诫她莫要妄想,江家一介寒门并非良配。
可父亲有意将自己许配给他,温诗河又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岂是旁人几句话就能轻易浇灭的?
况且江知寂那般处众人中,如星月在瓦砾间的天人之姿,也足以令人魂牵梦绕。
她顾不得许多,快步跟了上去。
酒肆中人声鼎沸,酒香混杂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温诗河环顾四周,却不见江知寂的身影。
难道是他从后门离开了?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见一个劲装女子径直走到她面前,手中长剑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你鬼鬼祟祟的,在此作甚?”
温诗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见她是个陌生面孔,眉宇间尽是英气,心中更是不悦。
“你又是何人?竟敢拦我的路!还不退下!”
温诗河话音刚落,绿盈立刻自报家门,“这位可是温大将军府的嫡长女,温大娘子。”
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剑锋逼近了几分,冷笑道:“温家大娘子?好大的名头!我不管你是谁,今日你若不说明来意,就休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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