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
谢婴将桌上装着药的瓦罐仔细收拾好,偏偏他做这些,又做得极有耐心。
“我答应过她,要留在这儿陪她,决不食言。。。。。。要让圣上对我这个人物尽其用,这是唯一的办法。”
要他的价值被天子榨得一干二净,要天子敬他又畏惧他。他不再汴梁朝堂搅动风云,那只能换个法子。
方才明明二人还针锋相对,但谈起这事来,那些互相咄咄逼人的酸气话荡然无存。
“你可带她回汴梁,她喜欢这些,那你替她开个酒楼瓦肆,亦是一桩美事。”
张伟叹了一口气,“只是她少不了要遭些妄言。”
谢婴与沈雁回的传言,若是出现在话本子上,那总会引人遐想,美言多于流言。
若那人当真出现在衆人面前,便拿她互相比较,一定会遭人话柄。
“她不喜欢,我们便不去。倘若真的回了汴梁,那儿的人不知要变着法子塞给我多少人,她会难过的。”
谢婴托着下巴,望了望门帘间隙那个忙碌的身影,目色温柔,“若是日後她想去汴梁瞧瞧风光,我便陪她去。”
活着陪她,用他所有的价值给她尊荣。
这是一清二白的谢婴觉得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什麽都没有,不知晓怎样才能与她相配。
“真是美人配疯子。怀风兄,我瞧着你可与这桌下的喜洋洋差不了多少,你们俩果真是汴梁最受欢迎的话本子啊。”
张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知晓吗?还有几日要成亲了,你不告诉她你会回去吗?”
“先成亲。”
谢婴眸色暗了暗,“我要先与她成亲。”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啧,沈姑娘她掉入网中了。”
张伟又饮了一口酒,望了望桌下的喜洋洋,“也不全对,你们二人,全在网中。”
“所以你什麽时候回铜锣县?”
“大家朋友一场,连顿酒席都不给我吃吗?”
“吃。”
外头进来一位步履蹒跚,背着包袱的老者,阿福连忙出去相迎,端茶倒水。
待沈雁回给食客炒好菜,又在这儿上了一叠旋切羊白肠与醪糟蹄爪,二人还在聊得火热。
“变成好兄弟了?”
沈雁回给自己也添了碗饭,坐在一旁,“聊什麽呢,喋喋不休的。”
谢婴竟能与张伟聊得这麽起劲,滑天下之大稽。
“哎呀,再聊给沈姑娘纳妾之事,易达愿给沈姑娘做小。”
张伟扔了一片醪糟蹄爪在嘴里咀嚼,“易达连聘礼都不要,只想好好伺候沈姑娘。”
“张易达。”
谢婴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带着你的鸡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