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帝後住于此地,周边民宅被买下,拓宽,建成了一处行宫。
本来贫穷的城北,也因为行宫的关系,变得愈发繁华富裕。
太平帝登基後第一道圣旨,封太子妃为皇後。
第二道圣旨,封唯一的儿子虞玄为太子。
第三道圣旨,撤左右丞相,擢升吏部侍郎林晚章为大楚宰相。
时年二十八岁的林晚章,正式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
太子虞玄也不得不与林晚章分开,独自住在皇宫。
雍王派系的成员全数升官,钟月离二十二岁,被擢升至吏部郎中,正五品,因是宰相同乡,听说按辈分还是林相的叔叔,吏部无人敢欺他年轻。
任庆云府知府的席子兴要被调入雍京,但席子兴政令初有成效,他不愿让下一个糊涂官坏了成果。
太子虞玄便擢升席子兴为山北道节度使,掌管整个山北道的军政大权。
此时,大楚北方已有数起流民叛乱,席子兴宅心仁厚,他深知,这些流民多因世家逼迫丶无路可走才被迫揭竿而起,并非人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但凡遇到丧失人性丶恶行累累的贼寇,他绝不手软,依法严惩,以安民心;却并未对流民赶尽杀绝,而是允许他们返归原籍,由官府出资补贴,助他们安居乐业。
对于无家可归者,他更是命人划地安置,分发粮种与耕牛,以帮助他们度过眼下难关。
山北道地广人稀,经济贫瘠,除庆云府稍显富庶外,其馀府县皆穷困不堪,难以承担安置流民的重任。
阮书钰闻讯後,命百味坊主动向各地官府捐送银两,设法助力安置流民。
这番举措无疑解了各地知府的燃眉之急,衆人喜不自胜。然而,总有贪心之辈见财起意,将阮书钰慷慨解囊的银两视作私囊之物,甚至暗中克扣,妄图中饱私囊。
苦一苦百姓,甜一甜自己,哪朝哪代都不缺这样的官员。
哪知新任节度使席子兴铁面无私,手段果决。某知府贪墨流民银两之事被揭发後,席子兴当即命人缉拿审问,查证无误後,将其押至法场公开问斩。
斩首之日,席子兴一身官袍,亲自监斩,立于刑台之上,目光如刀,扫视着列席的衆知府。他冷声道:“汝等身为一方父母官,本应安民济困,如今却借流民之难中饱私囊,罪不可赦!今日斩此一人,便是为天下百姓讨回公道!”
令牌一挥,刀光落下,刑台上血光四溅,人头滚落,场下衆人无不噤若寒蝉。
那些自恃能混水摸鱼的知府一个个脸色煞白,甚至有几人腿软跪倒,连连表态:“大人放心,小人必谨守本分,再不敢有丝毫懈怠!”
席子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满场的惶恐与心惊。
此後,山北道各地安置流民之事再无延误,捐银一分不少地用在了百姓身上。那些流民得以安顿,纷纷称颂百味坊仁厚无私,也对席子兴威严果断的铁腕之策感念不已。
流民妥善安置後,那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知府才渐渐回过神来。他们想到节度使席子兴在刑场上的雷霆手段,心中忌惮之馀,也免不了愤愤不平。
几名胆子稍大的知府联合起来,上书朝廷弹劾席子兴,直指其手段酷辣,仅因贪墨银两一事便妄杀地方官员,完全不合大楚律法,要求朝廷彻查,并严惩这位新任节度使。
奏折送到後,朝廷上下顿时哗然,不少官员议论纷纷。有人指责席子兴擅杀官员,也有人对其清廉果决表示赞赏,但更多的人心存疑虑。
毕竟,贪墨虽是重罪,但当场问斩确实有违律法。于是朝廷下令,让席子兴上书自辨,解释此事。
然而,席子兴接到圣旨後并未惊慌,他挥笔写下一封折子,随同一叠卷宗送至朝堂。
卷宗中详细列举了那被斩知府的其他罪状:克扣军饷丶勾结盐商丶强占民田丶残害流民……条条入目,触目惊心。
席子兴在折子中写道:“此人罪行累累,贪墨流民银两不过是最後一桩,他之罪状,杀之已晚。臣当日仅以贪墨一事示衆,乃为震慑贪官,肃清北方。若有不妥之处,臣愿领责,但不悔此举!”
朝廷收到卷宗後,那些原本群情激奋的弹劾官员顿时哑口无言。
奏折上的罪证铁一般清楚,甚至连旁观的御史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此人死不足惜,节度使不过用其一罪名,以儆效尤,何错之有?”
最终,朝廷不仅未责罚席子兴,反而因其铁面无私,奖赏银两,以示嘉许。
而那几位上书弹劾的知府也被密令调查,结果其中数人竟也有贪赃枉法之举,被革职查办。
自此,席子兴的威名传遍大楚,北方官场一片肃然,再无人敢轻易逾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