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不定
且说,等到谢无恙回到城主府借住,洗漱完後见到风祇似乎在问什麽,他浅浅一笑道:“仙君,想问什麽?”
“要守着吗?”
谢无恙愣了一下,随即才理解过来:“不用,幕後之人本就要切断与洛极的联系,想让其包揽一切,如果今夜暗杀,只会告诉所有人,金丹案中还有漏网之鱼,百姓将会进入风声鹤唳的状态,他们在暗,必是不想引人注目,不会如此冲动,只是我们在明,不好应对。”
“好。”
却说这时,谢无恙松一下衣服,将脖颈间的平安符拿出来,递给风祇说道:“这两日,我一直在想,我家阿离冰雪聪明,若果真藏有禁术我也未尝可知,而在临走之前,阿离一再叮嘱我平安符的重要性,我想,阿离若果真学有禁术,也绝不会是因为功利,那最有可能就是为了我或者阿娘,所以我想请仙君看看,这平安符是否有问题?”
谢无恙揣揣不安,他心里急切地希望风祇能够否决他的猜测。
“是仙界法术。”随着风祇话音刚落,榻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神出鬼没的帝赢,而递至风祇手上的平安符也落到帝赢手上。
而拿着平安符,帝赢抚了一下平安符,上面的咒文清晰跳入眼中:“是少秩钻研的替命咒,少秩是可以做到用纸人替命,不过你这个,以仙灵灵力为媒介,最多只能做到换魂,运气差点,施咒人就只能用命替对方抵一次致命攻击。”
谢无恙听到这话,彷佛被顶个在原地,片刻,猛然惊醒,他急问道:“只要还没使用,是不是可以废掉?”
“要废掉?”帝赢问道。
在谢无恙的恳切点头中,帝赢拿出自己的法器,将其飘落到风祇身边,风祇熟练地输入法力,随即香炉法器里浮起滚滚白浪,帝赢将平安符抛进去,白浪翻腾几下,平安符便又从白浪中冒出来。
帝赢见净化过的平安符丢还给谢无恙,边收回法器,边说道:“你这妹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倒是要见上一见了。”
谢无恙忙朝向帝赢,屈身作揖道:“小妹或是一时糊涂,还烦请仙君宽恕她一次,若有任何罪责,在下愿替小妹受过。”
“放心,神仙的本性是守护,不是审判,不过你妹妹若是真偷用了法术,你也替她受不了天谴。”帝赢语气平淡。
谢无恙垂眸,没有多言,只是附和道:“是。”
只要寻到神器,他便能将阿离身上的天谴转移至自己身上。
帝赢不知谢无恙所想,遂又消失不见。
而直至谢无恙戴好平安符睡下,帝赢又出现在了原地,看着守在榻上看书的风祇,她的目光透过床纱,扫向处于睡梦中的人:“他的眉眼能够依稀辨出几分阿昭的样子,不过他的神态倒与神君有几分相似。”
“非礼勿视。”风祇垂头看书道。
“……”帝赢悠悠地瞥了一眼风祇,下一刻光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一早,谢无恙醒来後,便见到陆折芜早早在府门外等候了。
“陆兄久等。”谢无恙和风祇随即同陆折芜前往城主府。
因今日事故频发,耿城主也早早到了正堂处理正事,见到二人进来,他语气如常:“这几日之事让谢公子见笑了,经昨日审查,洛极对杀人刨丹之事已供认不韪,为究其里,我已经传令下去彻查洛极之实,若有生变,我也必会及时告知谢公子等,同时,还多谢谢小姐出手帮忙抓捕逃犯任务,解我燃眉之急,平我百姓之忧。”
“多谢城主,既然为我家阿美承诺,”谢无恙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在下此次前来,还为有一事。”
“请讲。”
谢无恙面色温和介绍完陆折芜。
陆折芜也当即跪于耿城主前,声音铿锵:“我师长二人之死另有隐情,疑为洛极所害,烦请耿城主明察。”
耿城主点点头,心中虽不满谢无恙干涉他城中之事,但面上仍保持和气道:“当然,公道存于法理,不正公道,法理难从,洛极经手凡冤屈假案,都将一一重申厘清,还民公道。”
“多谢城主,”陆折芜应声,洛极已经是必死之人,但他还想和洛极当面对峙,“不知城主可否允许草民与洛极当面对峙。”
见耿城主看了过来,谢无恙缓缓说道:“三日後洛极没入玉城,由玉城处置,但前因事由,未及长老之上,概不得干涉。”
“既如此,我派人带二位过去,不过洛极性命牵涉颇多,与陆公子之前,也都会斟酌应作为证词,谢公子可要注意些。”
陆折芜再次跪谢:“多谢耿城主?”
谢无恙作揖:“耿城主宽宏,在下必当谨记。”
同城主交代一声,耿城主语气稀松,也直接应了几人请求,谢无恙遂便带着陆折芜进到关押洛极的牢房中。
行至路中,恰好碰上要与城主汇报要事的明鲤,谢无恙不打算多说,想要避开。
明鲤却开口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公子年幼,断翅的雏鸟还是待在巢里更安全些,免遭他人祸害。”
谢无恙看似微笑,却毫无笑意,“的确,不比明小姐修为更上一层有保障。”
“我不知道谢公子想要说什麽?”明鲤面色不变,仍是冷冷清清,“但我想,如果谢公子站在我的位置,便知道,我的所有行动已是我能做到得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