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
即便如此谨慎,黑袍人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进行焚烧,而是仍以按照放置瓷器的流程进行。
拿来焚烧的尸体都是经过分解处理好的,黑袍人在焚烧的过程中,每一步都非常谨慎,即便有修士凌空而过,若非仔仔细细探查,也看不出其中问题。
“就这焚烧的数量,不可能无人察觉,除非……”少秩皱眉。
“除非是偷运战场上的,或者豢养,又或者偷拐来的,”帝赢补充道,“南疆诸国纷争不止,此地虽与南疆相隔甚远,但并非无这个可能。”
谢无恙看着装入瓷窑的碎尸,心中波涛汹涌,下一刻,风祇的手就覆了上去,替谢无恙遮盖了眼前的情形。
少秩和帝赢对于这些情景,已经司空见惯,内心翻不起一丝波澜。
帝赢朝向那些运来尸块的黑袍人,语气平静道:“我同少秩过去就行。”
“不必,一道去吧。”谢无恙道,风祇虽未出声,但也是随谢无恙意思。
“若是不舒服,不要勉强自己。”少秩道。
而衆人随负责运来碎尸的黑袍人而去,紧跟着过去不多时,就见黑袍人从暗道中紧接着进入了一个地巢。
当几人正要进去之时,帝赢想起之前妖界之事,忽回头道:“千金,你用金元鼎罩住这个院子。以防万一。”
“好。”风祇甩出金元鼎,眨眼间,金元鼎从掌心明珠大小突然化作庞然大物,将地下城及以上全部笼罩。
待经过一处暗屋时,谢无恙心中徒生一阵退意,内心深处潜意识的抗拒溢出,将谢无恙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止步不前。
风祇垂头低声问道:“怎麽了?”
慕真飘在後边,脚不沾地,感知到谢无恙的波动,面上神情不明。
“没事。”谢无恙扯动嘴角,克制着心底不安,硬着头皮擡脚同风祇走进去,只是握着天书的手,紧了几分。
风祇迟疑一下,伸手抓住谢无恙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叫谢无恙躁动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片刻安抚。
几人紧随前後一同进入到了暗室之中。
暗室房间构造如同蚂蚁巢穴,复杂精密,这每一间房门的背後,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黑袍人没入黑暗,不过有少秩在其身上种下的印记,也不担心会跟丢对方。
暗室里烛火撕咬昏暗,留出几道摇曳着的浅淡光芒。
忽然,帝赢问道一股味道,遂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蹙眉道:“好浓郁的酒味和药味!”
属实是这个气息直觉怪异,帝赢散出仙力,仙力窥探周遭,辨析出酒味和药味中夹杂着一股异常的气息:“进去看看。”
衆人进入到那间酒味浓郁的房间,随着越来越浓郁的酒味和药味。
直到眼中出现了一个九尺大的木箱子,衆人脚步戛然而止。
少秩将几人护在身後,自己则独自走到大箱子前查看。
眼神扫视一遍,外表看不出来什麽,少秩眸子暗沉,伸手将箱子正面留作观察用的木板拿开,浓郁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
较刚才更为浓郁。
对滴酒不能沾的谢无恙更是剧烈的冲击,他的身体一瞬间彷佛被抽空了力气。
酒气如同一片片利刃,割向谢无恙,谢无恙闻着酒气,难受得恍若岸上缺水濒临死亡的鱼。
而与此同时一段零散而陌生的记忆仿佛发了疯的野兽,猛得敲击冲撞进入脑海中,极度的不适似乎是要将他生生将自己拆碎。
风祇见谢无恙反应如此之大,忙将人揽住抱紧,手上不断分出仙力输入到谢无恙身体,想要缓解他的不适。
另一边,少秩透过那道口子,一双幽暗重瞳的眼眸登时映入到眼中。
“魔祟!”
少秩面色凝重,登时後退几步,却仍立于几人前面。
其他几人听到是魔祟,也忙竖起戒备,警惕地看着那宽大幽暗的箱子。
少秩手上握着雀簪,雀簪一划,登时破开了木箱子上方,将里面完全情形完全暴露在衆人面前。
木箱子里基本都盛着三分之二的酒,而那箱子中则锁着一个魔,魔魔气四溢,四肢被锁链困住,脖子则被锁环锁着,迫使整个人被钉在箱子上,并泡在酒中,无法动弹。
这个场景更是将谢无恙逼至极限,只见其脸色惨败,冷汗涔涔,完全没有了站着的力气,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但即使疼得撕心裂肺却执拗地咬牙不愿出声。
风祇将人紧紧抱着,并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让他肆意抓着,自己则一手拢紧谢无恙。
之前风祇所赠的耳铛和金镯虽带来几分温和疗愈让谢无恙的疼痛减轻了几分,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此时谢无恙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只想要抓着身边的一切,不管是谁,或是风祇的气息太过温和,让谢无恙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上抓人的力道不断家中。
“炼魔……长生……”良久,理智被强制拉回来,谢无恙疼得唇齿打颤,含糊不清说出几个字。
“我在,别怕……”风祇丝毫不在意谢无恙带来那细微的抓伤,反而不停地安慰道。
“少秩!”
这时少秩转身才注意谢无恙的状态,他当下落在谢无恙旁边,用仙力探查谢无恙问题所在。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