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愿你康健无忧
两人被迫停在长廊,谢攸静静地望着宁沉,他朝後迈了一步,和宁沉距离拉近,问:“怎麽了?昨夜还答应过我,怎麽今日就不肯去了?”
他只当宁沉是哪里不顺心了,捏着宁沉的手摊开了,像无事可做一样盯着他的手瞧,又去捏他的手指玩,纵容地笑笑:“哪里不高兴了?”
宁沉嘴角下压,“你今日答应过我的,不去北疆。”
谢攸一怔,他温声道,“我不去,只是先领你去见见人。”
宁沉後退了些,他不住地摇头,“既然你还不去,那何必要见?”
谢攸说要领他见人的前提是谢攸离京,如今他还未离京,去见了人岂不是也预兆着他最後还是会走。
宁沉如今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他只希望谢攸同他好好待在府里不见任何人。
可他退不掉,他的手腕被谢攸紧紧拉着,因为他的力道不得不往前,离谢攸更近了些。
谢攸徐徐道:“带你去见人是以防万一,若是我不离京那便最好,若是真要走,来日也好让他们照应你。”
他力气实在大,宁沉踉跄地跟着他走了几步,见他实在抗拒,谢攸一手揽住他的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连挣扎的动作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挣扎,谢攸自是要伸手拦。
却不知硌到了哪儿,怀中的宁沉突然猛咳了几声,他在谢攸怀中发抖,头靠在谢攸肩头不肯让他看,咳得谢攸的手臂都跟着震。
谢攸想将他放下来,刚才还不情愿的宁沉不肯了,环着他的腰,气息奄奄地说:“别把我丢下去。”
他说这话时只能咳出气声,恹恹地说:“你方才硌到我胸口了。”
宁沉的身子谢攸是知晓的,往日马车颠了他都要咳。
随着他的咳声,谢攸心也跟着颤了几下,把他抱得很稳,低哄说:“转过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作势给宁沉换个方向抱,宁沉没肯,摇着头不肯让他动。
无奈,谢攸拍拍他的背,动作很轻,像哄小孩儿一样:“没事了。”
怀中的人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因着这个插曲,宁沉安分了许多,乖乖缩在他怀里给他抱上了马车。
他咳得眼睛都红了,没精打采地缩着,如同被谢攸逼迫着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事,心里烦闷极了。
他看起来实在可怜,坐在谢攸腿上一动不动,马车偶尔震一下,他会跟着弱弱地咳一声,惨到谢攸都後悔为何要带他出门。
早知道就把人叫来府里,何至于带他出去受罪。
谢攸埋头,鼻尖是宁沉带着些微药味的发丝,他顺着宁沉的背,不自觉放轻了声:“我明日请太医来给你瞧瞧,说不准能治好你。”
宁沉摇头,“不用,何遥给我看过了,老毛病了。”
他自谢攸怀中仰头,猜到他即便是拒绝谢攸也会自作主张叫人过来,于是说:“你若是背着我叫了人来,我不会给他看的。”
“怎麽还讳疾忌医了?”谢攸朝他凑近了些,劝说道,“就叫来瞧瞧,给你开些药也是好的。”
宁沉犟住了,说什麽也不肯,但最後还是妥协地说:“过了除夕再说吧,我不想喝药,苦。”
他苦着脸,好像还未喝就觉得受不了了,在谢攸怀中打了个哆嗦。
“好。”谢攸点头,“到时候你可不准又闹着不看。”
宁沉低低地“嗯”一声,是答应的意思。
满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菜肴精致非常,据说当今圣上也曾来过,在京中风靡一时。
世家子弟很喜欢来此聚会,只是次数不多,因着价格昂贵,官家子弟自是要谨言慎行,所以只偶尔来一趟。
今日谢攸做东,来的几个是他自小就认识的好友,有的是父亲在朝为官的,有的是靠自己科举有官职在身的。
其中最眼熟的当属赵越,宁沉和他见过几面,对他也印象还算好,朝他礼貌地笑笑。
除去赵越,谢攸一一给宁沉介绍,第一个是太傅家的次子,邵恒。
当年谢攸和太子一同上学,和邵恒几乎形影不离,後来邵恒中了探花,入了翰林。
既是探花,相貌自不必说,翩翩公子,容色动人,朝宁沉一笑,四周都被衬得黯然失色。
两人第一次见面,邵恒大方地打量宁沉,勾唇一笑:“难怪敛雾娶了你,我看你若是去科举,我这探花名头不保。”
他这话谦虚了,如若列举一通,像谢攸是锋利的美,这邵恒就是明艳的美,宁沉是温润的美,这方向不同,自然是没有可比性。
美人一打眼就让人心生好感,宁沉回夸几句,直把邵恒夸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赵越朝宁沉抛一个媚眼,故作委屈:“呀,谢夫人这没厚此薄彼,怎的不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