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赫顿住,“笼子?”
那一刻,他眼底荡漾了一丝诡异的笑,似乎得到了什麽满意的建议,让他想起兰沉曾经生病的模样,不仅离不开自己,还会主动贴到身边撒娇,若他想办法让兰沉生病,关在笼子里,岂非永远离不开自己了?
真是个好主意啊。
“笼子。。。。。。”燕赫凝视着他,嘴边的笑也渐渐变了意味,生了些狰狞恐怖的意味来,“好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兰沉背脊发冷,他感受到脖颈的力道减小,双脚也跟着着地,正想用尽全力挣脱,谁知燕赫俯身而来,猝不及防吻住了他的唇。
兰沉感受到他的粗暴,这吻与他记忆中的温柔缠绵大相径庭,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几乎要将他吞噬,嘴唇被用力碾压,气息交缠间满是占有欲,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比任何身体上的束缚都要强烈。
“放开。。。。。。”兰沉拼尽全力才能发出短促的喊声,但很快又被深吻吞噬了声音,他感觉自己像被羞辱,成为了真正的禁脔,毫无尊严,失去自由,直到掐着脖颈的手往下游走,他感受到身子被抚摸,耻辱地含着眼泪,从唇齿间溢出两个字,“。。。。。。疯子。”
话落,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突然间,燕赫放开了他,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能清晰听见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昏暗的角落中,燕赫背对着烛光,将他困在一隅。
兰沉泪眼朦胧,恐惧令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更看不清燕赫神色的变化,直至他听见燕赫哑声发问。
“。。。。。。所以你和世人一样,都将我当作疯子吗?”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却似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其中,每个字又如重锤,敲击着兰沉的心脏。
兰沉闻言时变了脸色,带着心虚躲开他的直视,默不作声垂着头。
燕赫见状失去了力气,恍惚间想起两人从前种种,当初因为匕首一事,他曾质问过兰沉心里可有兰玉阶,他依稀记得兰沉说没有。
可如今看来,当初若能仔细想想兰沉所言之意,或许能明白一事。
其实兰沉心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他。
过去的林林总总他视作一辈子,结果到头来只是虚空一场,他以为心上人不会离开,其实恰恰相反,心上人迫不及待要离开。
燕赫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涌动,似乎有股灼热的洪流在翻涌,紧接着,一股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点点滴滴,瞬间染红了衣襟。
兰沉瞥见滴落鲜血的那一刻,倏然擡首接住往前倒的燕赫,“长赢!”
一声惊呼,令整座皇城动摇。
帝王气急攻心吐血倒地,太极殿外跪满了太医和朝臣,秦伯暄更是被连夜急召入宫,直至进殿一个时辰後,才被人推了出来。
兰沉疾步上前,神情焦灼,“陛下如何了?”
秦伯暄抹了把冷汗道:“已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数日。”
说罢,四周衆人跟着松了口气,很快苏公公和朝歌遣散了衆人,殿前只剩兰沉和秦伯暄两人。
秦伯暄面色凝重道:“还有一事。”
兰沉见状再次提心吊胆起来,“何事?”
“我虽不知你二人起何争执,但此事颇为严重。”秦伯暄把轮椅往前推了推,压低声说,“云泽,我为陛下把脉时,能感觉陛下生了心结,无生念可言。”
兰沉一听,有些难以置信,不解燕赫为何断了生念,顿时感到自责,喃喃道:“难道是因为那句疯子吗?”
秦伯暄叹道:“不管如何,我的建议是,你二人还是各自冷静一段时日,待陛下身子养好後,再解心结也无妨。”
闻言,兰沉转眼朝殿门看去,生了愧疚的同时,也伴随着离开的心思。
倘若燕赫因自己病倒,那他再留下只会相看两厌,与其等燕赫驱赶自己,倒不如早日离宫,省得让燕赫觉得碍眼。
一个念头自脑海闪过,兰沉默不作声半晌,最後轻声问道:“我能进去见见他吗?”
秦伯暄看了看时辰,犹豫道:“陛下浅眠,可能会被惊醒。”
既然如此,兰沉也不想勉强,他的私心是想离开前再看看燕赫,但天意如此,他也不想过于留恋,倒不如干脆了断。
事了毕,朝堂太平,他既不复仇,便无需权力,再执掌凤印多为不妥,索性归还燕赫,不再占据。
下定决心离宫的这一夜,兰沉彻夜未眠,如今皇宫上下皆在太极殿伺候,御前无需他的出现,更有人传他陷害帝王,欲行刺为兰氏报仇。
他在流言蜚语中成了戴罪之身,燕赫仍在病中无人为他洗清罪名,兰沉也不欲为此多费口舌,尤其两人撕破脸皮,索性借此局势离开,反倒为燕赫省去了麻烦。
兰沉找到燕赫先前赏赐的御令腰牌,连衣袍都不曾收拾,只带着兰英便离开了长乐殿。
临行前,他给苏公公留了话,若燕赫不主动问及长乐殿,将来谁都不许在御前提及兰氏。
苏公公未料两人会是这般结局,好劝歹劝也没能动摇兰沉的决定,直至最後,见兰沉心意已决,只问道:“公子要想好啊,若离开了陛下,可还能习惯?”
兰沉当时笑笑不语,他想过没有燕赫的日子,也做好了准备,所以相信自己可以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