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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是否爱你吗（第2页）

燕赫充耳不闻亲兵的高呼，紧握着长剑刺到底，“若孤此刻杀了你，兰玉阶也许会出现，但他未必肯交出云泽，甚至借你之死推萧时宇上位，萧烨廷，在孤看来，你的忠心分文不值。”

言罢，他松开了剑柄，转身往道观而去，下令道：“封山寻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转眼间，突然见朝歌急匆匆出现，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朝歌道：“主子！属下在浴室里搜寻，从公子卸下的外袍上发现此信。”

燕赫迅速接过拆开，只见信上只有一行字——明日至皇陵救我。

察子顷身看了眼道：“陛下，是公子的字迹。”

燕赫固然发现了，字迹潦草，更说明兰沉是被挟持写下此信，意味着人已在兰玉阶手上了。

朝歌见主子面色覆满阴翳，虽瞧着风平浪静，实则这样的主子才是最危险的。

他紧张问道：“主子，这下如何是好？”

公子丢了，他甚至担心主子会病发。

三人回了禅房，燕赫行至烛台前，将书信点燃，随着一簇火焰跃起，刹时间照清他布满阴戾的神色，他命察子和朝歌禀报离京後的所有动静。

片刻後，火光消失，禀报声止，帝王私有计划，沉声道：“朝歌，携宰相潜伏回京，其馀人明日随孤上皇陵祭祀，一切如旧，无令不可妄自行动。”

说罢，他朝面前轻轻一吹，火折子瞬间照亮黑暗的甬道，兰沉眯了眯眼，适应了光芒後缓缓睁开，兰玉阶含着浅笑的面庞顿时映入眼中。

“为兄的好云泽。”兰玉阶一如既往的温和，若非眼眸的冷漠出卖了他，兰沉甚至以为他未曾改变，“许久未见，可还记得兄长？”

此时此刻，兰沉被捆在圈椅中，空旷的回应意味着身处某个暗室，他凝视着面前的兰玉阶道：“你死了，我会记得更久。”

此言一出，兰玉阶下意识想动手，但他立即因这张脸而停顿，最後紧握成拳，拳头朝着兰沉的脸颊靠近时突然张开，指尖顺着脸侧的线条滑下，“云泽，为兄那麽疼你，栽培你，爱你，可你都用了什麽回报我？你与燕赫联手，将我身边的人一一拔除，就为了报当年送你入宫之举吗？”

兰沉躲开他的手，胸口涌上一阵反胃，撇开眼不去看他，嘲道：“我不怪你送我入宫，只怪我当年有眼无珠，没看清你的为人罢了。”

兰玉阶一听，莫名生了怒意，猛地捏着他的脸颊擡起，逼着他和自己直视，厉声道：“既然不怪为兄，为何还要处处与我作对！为何要耍小性子！”

“耍性子？”兰沉冷笑了声，“你当真是杀人太多，所以才忘了阿箬姐如何死去的吗？”

闻言，兰玉阶怔愣须臾才道：“害死兰玉箬的凶手是李锦司。”

兰沉讥讽道：“没有你给的家主腰牌，区区李锦司如何下令？”

“你住嘴！”兰玉阶甩掉他的脸，扬起手掌警告，“兰云泽，枉我用心栽培你多年，竟以下犯上，对兄长出言不逊，你信不信我替你长姐教训你！”

兰沉见他疾言厉色，只觉心凉，面如死灰阖上眼道：“你总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千万理由。。。。。。”

兰玉阶神情一顿，擡着的手掌僵在空中，脸色十分难堪，像极被戳穿了什麽似的，连动手都忘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觑着兰沉。

他无法想象，短短两年里，那位对他言听计从，百般依赖的弟弟到底去了何处？

他们在一起生活十馀载，兰玉阶试问对他了解透彻，细到衣食住行从未亏待过他，处处为他着想，可为何要像白眼狼一样反咬自己一口？

为何身边所有人都在背叛自己？

明明他做得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大家的前途着想，莫桑与想要的面子丶司言庭想要的庇护丶李锦司想要的荣华富贵，他都给了这些人，到头来却还是将他出卖！

就连他信任的萧烨廷，都要觊觎他的东西！

兰玉阶见兰沉面露悲色，心头一软，突然间蹲下身，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小心呵护在手，温柔却急切道：“云泽，云泽，你告诉为兄，你当年到底想要什麽，只要是对你好的，为兄都会考虑的，啊？你别耍性子了好不好？”

听见这声追问时，兰沉心口如有巨石坠下，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时隔两年，他竟听到当年求而不得的询问。

然而，他没有丝毫雀跃，只有无尽的厌恶。

他沉默地坐在昏黄的烛火旁，半张脸映在火光中，掀起的眼眸死气沉沉，心中涌动的不是释然，而是悲怆与复杂，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这迟来的温柔如同锋利的刀片，无情割开往事，那些充斥着痛楚却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血淋淋的回忆更是被强行刨开。

“兰玉阶。”兰沉无力道，“这不重要了。”

他的身心只属燕赫，除此之外，容不下任何人。

兰玉阶用力捧着他的脸，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温柔慢慢褪去，情绪逐渐变得激动，“怎麽不重要？怎麽不重要！怎麽可能不重要！为兄都是为了你好！你说过要陪着为兄一辈子的！现在有机会了！只需杀了燕赫！夺了皇位！这一切就能实现了！你凭什麽说不重要！”

面对他难得一见的哀求，兰沉以看戏的态度俯视着他，“所以，你想听我说什麽？”他的语气平静，眼神疏离，如同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偏了偏头续道，“是否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