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孤不会让明日天亮前的时……
兰沉被他看得心底发虚,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打算再唤一遍他的表字,但躲避的意图过于明显,被燕赫逮了个正着。
燕赫直接捏着他的脸颊直视自己,警告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天色不早了,你若不说,孤不会让明日天亮前的时辰都浪费。”
这番话的意图有多明显,兰沉的身体就绷得有多紧,他太清楚燕赫在床笫之事上的本事,稍微克制些的时候,他翌日还能起身,否则,他只能躺着。
他暗暗滚了滚喉咙,告诉自己快喊吧,喊多了就习惯了,所以不再犹豫,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唤道:“长赢。”
燕赫的神色难得出现一丝错愕,沉积的心毫无防备地被攻击了,他原本只是想等一句话,但兰沉赏给了他一抹极其生动的笑,像阴天里破云而出的暖阳,恰好落在你冰冷的手脚上。
他克制着想要吻上去的冲动,不再为表称纠缠,沉吟片刻後,只能垂眸扫向名册,嗓音里透着些沙哑,“这是参加春猎的名册,朝中官员及家眷名字皆在其中,你掌管内宫事务,自有过目的权力。”
兰沉感觉四周的阴霾消散,见燕赫放过自己了,连忙拿起册子打开,仔细端看上方的内容。
燕赫把人从桌上抱下,掀起眼帘心不在焉端详他,浓密的乌睫在眼下落了片影子,曾以为永远都是淡定从容的人,未料能露出个清澈干净的笑,这样的兰沉是他初见,却是兰玉阶曾几何时看腻後抛弃的,这一刻,他的心里多了些东西。
是心疼。
兰沉专注看着名册,认真琢磨完,把名册都记得差不多了,才请了苏公公进殿,擡起手指着上方几人,皆是内宫面首的家眷,把需要注意的细节相告,却在他划到一个名字前突然停了下来。
停顿片刻,燕赫移眼扫去,见他指着张文彦不语。
苏公公见状道:“这位是大理寺少卿之子,不知公子对此有何安排?”
兰沉浅笑摇头,“并无,只是不解此番春猎中的坐席,内宫面首的会如何安排?”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苏公公很细心地讲了一遍,没多久把他吩咐之事牢牢记住便离开了。
待人离去後,燕赫的视线落在名册上,“张文彦得罪你了?”
兰沉回想在国子监遇到的刁难,最後是萧烨廷出手相助,若是连这些细枝末节都告诉燕赫,只怕会引来无端的怀疑,觉得自己和萧烨廷狼狈为奸。
他不想失去燕赫的信任,斟酌一番才道:“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燕赫默了默,以他对兰沉的了解,毫不相干之人是不会记挂心上,何况是这等纨绔子弟,能让他刻意留意,必定发生过什麽,只是兰沉不愿说,他也不会强迫,索性从袖口里掏了颗梨膏糖,塞进兰沉嘴里後道:“他和司言庭纠缠不清,此事被言官弹劾至御前,说张大人教子无方,有损门楣。”
兰沉难以置信,要说真正教子无方的,应该是司建章才是,教了个品行不端,又表里不一的司言庭出来,司家上下皆为官,此刻闻言不语,他非言官有纠察百官之职,靠昔年无凭无据的旧事直言朝臣不是,反而落人口舌。
“微臣不懂朝政,只依陛下所言。”他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不知陛下对此如何看待?”
燕赫怎听不出其中之意,见他像个小狐狸似的给自己下套,转而反问道:“若是你想查他,孤可遣人为你所用,你看如何?”
兰沉微微一愣,心虚含着梨膏糖,得知可以遣人为自己所用,自然不想失去这麽好的机会,司言庭和张文彦这段关系颇为古怪,他的确想借此调查。
燕赫见他犹豫,猜想他心动了,循循善诱道:“云泽,孤不仅能给人你用,孤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暗中调查,但你要答应孤一个条件。”为了不让他为此提心吊胆,接着续道,“金银珠宝孤不需要,这个条件你能轻易实现的。”
如此说来,兰沉心中的负担确实减少了许多,不过未知的东西会让人牵肠挂肚,他清楚当务之急是调查,又难免会去猜想这个条件是什麽。
好在燕赫既然说简单,那必定不会让自己为难,兰沉信任他的同时固然也答应了,随後问道:“三日後,我会将借走的人还给陛下。”
燕赫倒不甚在意,也做好了把人留在他身边的打算,只是想到他能主动见自己,遂回道:“那孤静候佳音。”
兰沉行事果决,拿到人後,立刻定下出宫的行程,并让小青子传信给秦伯暄,为国子监那名验尸了得的学子设请君入瓮局。
张文彦和司言庭闹出笑话,衆人纷纷指责张文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骂声中不乏有国子监学子,这些人对张文彦口诛笔伐,声称他故意抹黑司言庭,诸如此类,皆因司家立下的高尚形象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