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有深意?
兰沉的内心有些动摇,却尽力克制自己胡思乱想,云晚游的诬告之罪,也只是被关禁闭,可见燕赫对此人的情谊,而自己得到特赐的权力,无非是有作为棋子的作用,换而言之,不过是有利用的价值罢了,又岂能算得上真情实意。
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子所爱,可见一斑,他不能动摇。
寒风穿过两人之间,一直握着的掌心竟渗出汗,风一刮过,手掌一片冰凉。
兰沉理清了思绪,面对燕赫的话轻轻颔首,想到一旦除掉兰玉阶,自己作为兰氏之人也无法在金陵城留下,将来燕赫可还会留自己一命?
趁现在,他不如向燕赫求一枚免死金牌。
兰沉神情凝重看着燕赫,“微臣可否向陛下求一物?”
燕赫道:“说来听听。”
其实无论要什麽他都会答应,可听见兰沉想要的是免死金牌时,他的眼底还是掠过疑惑,虽然他想问为何要此物,但捕捉到兰沉不经意流露的不安後,猜想是为了求一个安心。
明明这样的安心都是他给的,兰沉宁愿将希望寄托在免死金牌,而非作为帝王的他,可见从前被伤得重。
“免死金牌而已。”燕赫握了下两人的手,“多少都给。”
兰沉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後知後觉发现两人还牵着手,拉拉扯扯的实在有辱斯文了。
“那我把大氅还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後,他又开始借机挣开燕赫的手,还贴心提醒道,“陛下别冷着。”
谁知相扣的手被燕赫握得更紧,甚至还被举到两人面前,燕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自己面前这麽快变脸,索性戳破他的心思道:“想松开?”
兰沉眼底划过一丝慌乱,馀光瞥见苏公公等人转身背对他们,脸颊莫名觉得有些发烫,说起来自己为什麽想松开,毕竟是燕赫的面首,光天化日之下亲密也合情合理,此刻被主动问起,直接回答的话,他还没得到免死金牌,燕赫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如何是好?
算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兰沉心想。
结果燕赫见他不语,脸上还布满犹豫,大概猜到他想松手,无奈试探道:“那我松了?”
“不要!”兰沉突然拔高声拒绝,脑袋一热,竟把燕赫的手握得更紧,甚至还能听见下人们低声偷笑,他慌张拽着两人,垂着脑袋,轻咳两声缓解喉咙的不适後,轻声续道,“你别松开我。。。。。。”
简单的几个字,像时节里提前吹来和煦春风,撞得燕赫走了神,从兰沉刚才主动索要大氅起,他的情绪被兰沉的一颦一笑反复牵动,此刻更甚,寥寥数字自耳边灌入,有些可怜,但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撒娇,莫说免死金牌了,就算是这天下,拱手相让了又如何?
燕赫喉头暗暗滑动,低低笑了声,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从怀里取了颗梨膏糖塞他嘴里润喉,之後光明正大把人牵回了寝殿。
兰沉的脚踝还未痊愈,平日不宜散步过久,今日偶遇司言庭算是意外,但两人也算接下了梁子,尤其是司建章,此人并非好惹,从他能管得住司言庭便能看出。
司家父子二人出宫後,司建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司言庭知道老子的性子,反正也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索性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省得下手过重,“爹,你年纪也不小了,动怒对身子不好,何况还要夜夜笙歌,别给自己折腾坏了。”
关心是真的,但也怪损的。
“臭小子!”司建章听了简直被火上浇油,擡手就是一巴掌扫向他的脑袋,幸好这次司言庭躲过了,不然又要一阵耳鸣,司建章警告道,“大事未成,你少给你爹我惹事!”
司言庭坐没坐姿,随意翘着腿在空中晃悠,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道:“一个兰沉而已,就算燕赫追问起来,我难道不能说和同窗叙旧吗?”
“同什麽窗!”司建章双手撑着膝头,浑浊的眼眸里带着怒意,“那兰沉是谁要的人?莫说如今他执掌凤印得天子重用,就算天子不要他,你就能抢得过兰玉阶?”
说实话,这世间还没司言庭得不到的人,但他爹说得不错,这两人,现在得罪不起燕赫,往後得罪不起兰玉阶。
司言庭不耐烦地嗤了声,“你少说我两句了,管好自己再说。”
话音刚落,司建章便给了他一脚,拿出当爹的气势管教道:“你一日姓司,就得一日听老子的,若非兰玉阶暗中出手,替你摆平了何永杰的口供,以你在金陵城里做那些事,漏一点出来,都能让你身败名裂。”
诸如此类的话,司言庭几乎从小听到大,他掀起宽袖盖住脸,顺势倒在车厢的软榻上,“行了行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知子莫若父,司建章怎会不知他那点心思,干脆拎出他最在意的名声出来说教,“朝臣官眷多在国子监中,这是兰玉阶唯一看重的东西,也是司家这辈子衣食无忧的筹码,你也大了,爹说不了你多少年,等皇陵祭祀一过,大事成了,你想要怎麽玩都有人护着,那时候你还能缺区区一个兰沉吗?”
“爹爹爹!”司言庭打断他的话,“别念了别念了,我现在不想就是了。”
只是他不甘心,特别是今日见过兰沉讨好人的模样,他恨不得把人掳走好好玩一玩,而且他知晓兰沉有喉疾在身,年少在学堂念书时,那受伤後的嗓子说起话来又轻又软,配上那张看谁都漠视的脸蛋,简直能轻而易举激起人的破坏欲。
他也想在兰沉身上尝尝销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