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何间将查到的信息整合起来给林丘,然而并没有找到符和要求的。
林丘别无他法,只能继续跟着师尊行动。
每次去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灵族,经历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之後,他总是会有种似乎忘记了什麽的的感觉,就像这一次,当他睁开眼睛,林丘甚至发现自己又听不懂他们说话了!
怎麽会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师尊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听得懂!
还没等林丘编好一个借口,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又要忘记了。
没过多久,林丘一脸懵逼地跟着师尊离开这座高得诡异的塔,走在路上,他实在没忍住问:“师尊,为什麽不让我知道这些事?难道是什麽秘辛吗?”
松生牵着林丘的手腕,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那些事很可怕,你知道了一定会吓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林丘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是有一点好奇:“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松生问:“你不在意从前和你交好的人,那些想念你的人吗?”
“随缘吧,现在的我,也未必是当初的我了。”林丘仰头看他,他大概能猜出来,当初自己与师尊是有些交情的,他就是那个与自己交好,并且想念自己的人,“师尊也是因为这个才收下我的,对吗?”
松生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询问,但很快他就收拾好表情,回答:“对。”
“那师尊觉得现在我和当年的我有多少区别呢?”
“……活泼了不少。”
“那我是他的转世吗?”
“不,你只是受了伤,丧失了记忆,你现在的骨龄虽然只有十几岁,但这身体并非天生,而是後天塑造而成。”
“我有犯过错吗?如果有,我有没有接受过惩罚?或者说,我还清了吗?”
松生的嗓音有些滞涩:“有,还清了。”
林丘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松生:“师尊,我习惯向前看,过去的事既然已经了结,那就让他过去吧。”
长久的沉默过後,林丘听见松生吐出长长的叹息,听着声音,仿佛要将肺都吐出来,语气说不清是遗憾,伤心,还是释然:“……是我执迷不悟了。”
讲这件事说开之後,松生出去不知道办什麽事,忙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回来之後就要带着林丘离开。
“这麽快!我还没玩到什麽呢,我还没有吃完一条街……”
十万大山风景如画,兼具野性与神话色彩,形态各异的灵族走在大街上,仿佛来到史书中的只记载了寥寥几笔的远古时代。
“那……再留一日,这一日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明日午时我们啓程去冀东可好?”
林丘发现师尊在和自己打商量,那就是还有让步的空间。
“一日太短了,明天晚上走好不好?”
林丘一撒娇说话就黏黏糊糊的,像粘手的棉花糖,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攀上松生的衣袖。
松生盯着他看,不说话,林丘突然想起来昨天已经把事情说开,师尊释怀了,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在师尊这里的特殊地位已经没有了吗。
他本就不多的底气突然就全部漏掉了,林丘讪讪地把手松开,露出一个乖巧可人的笑,眨巴眨巴眼睛,说:“中午就中午,中午也没什麽不好。”
松生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林丘决定从现在一直玩到半夜,赶在客栈关门前踩点回来睡觉,然後第二天早早地起床继续玩一个上午,最後在师尊的仙舟中补觉。
完美的计划!
“亥时前回来睡觉。”
林丘想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他无助地哀嚎起来:“太早了,师尊,回来也干不了什麽,再宽限宽限吧,求求你了。”
松生看着他,若有所思,突然说了一句:“你有些日子没上过课了,亥时回来正好上课,上完睡觉。”
林丘一听天都塌了,哪有人睡觉前能学得进去的,他眨了两下眼睛几乎要哭出来。
“师尊,既然昨天已经把事情讲明白了,那您不如换个聪明伶俐,天资出衆的弟子,这样也不浪费您的时间来教导了。”成败在此一举,林丘豁出去了,“而且我为人贪玩又愚钝,吃不了苦还怕疼,根本不是修炼的料。”
松生用一种有些无奈的又平静的表情看他。
林丘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梗着脖子说:“我还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