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
凉州夜晚的风吹到人的身上不同于南栖的柔和,夏郁拉着行李箱走下飞机,站在人群中不置可否。
他看着这一片久违的土地,眼前回放着的画面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离开,少女的目光处处无法横穿抵达。他想他得回来找她,他嫉妒着她的身边以後会站着其他的男人。
想想梦多美好啊。
最初一起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那个夏天,是他将他那两秒的心思藏了起来,说着无论如何。
“李厌情,我回来了。”
顿了顿,他轻声道:“回来,找你了。”
凌晨两点,这个夜晚注定难眠,有人也注定难以平静。
他不敢相信童年就那麽远逝,年少时分诵读过的枯燥乏味到如今也永悬不落。
苦苦哀求,挣扎过的月亮刻苦铭心。
*
星期天一大早,李厌情烦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睡眼朦胧般的心声跳跃,蓬乱的被子上暖阳留存。
她浑浑噩噩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走了下来,朝着卧室外走去。
“怎麽回事,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啊?”李拾央擡眼问她。
窗口外的风声淡淡,她的脑袋正嗡嗡的,空气中似乎也沉默了几秒,慢慢回过神来按了按眉心才说:“不知道怎麽了,昨天晚上我做了几乎一晚上的梦。”
“质量不高,杂乱不堪的。”
“梦。”
“做梦了。”她手底下的动作没停,“倒是好奇。”
“做了个什麽样的梦啊。”
“什麽样的梦啊。”
她叹气,想了一想:“那一年,那一幕,月光下一瞬的春深叶动。”
李拾央笑了一声:“你这该是做了个什麽样梦啊。”
“春梦啊。”
“妈妈,什麽春梦啊。”她眼底没带什麽笑意,“你真是,整天就知道调戏我的。”
“谁让你先跟我咬词嚼字的。”
“我不跟说了。”
李拾央再笑了笑没说话。
李厌情摆着手潇洒的走向餐桌端起桌上的牛奶,紧接着她擡起眸子看了看挂放在客厅侧墙角落处的挂历,她沉默了一会儿,再然後又朝着厨房那边大喊道——
“李女士,这下完蛋了,我的妈妈。”她接着喊,“李女士。”
李拾央掀起眼皮,哎呦喂了一声,慢悠悠反问她说:“你这又是怎麽了?”
“莫非是你花店里的花又要枯萎成仙了?”
“什麽啊,李女士。”
“不是这件事,是我打算要送给淮屿师兄的花束还没有去做。”她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牛奶後解释说,“下午可就是他的庆祝会了,结果我现在还在这里慢悠悠的和你在聊天。”
李拾央嘁了一声:“就你那拖延劲,不拖到最後一个小时你誓不罢休。”
听到这话,李厌情小声在一旁吐槽,每次都是这样,拖拖沓沓的,一件事情不拖到最後一秒你誓不罢休,然後你就才开始着急了。
“对了,下午几点?”李拾央问她,“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下午,下午七点左右吧。”
李厌情嘴里咬着一片切片面包没心没肺地回答她说。
“下午七点,你下午七点你给我在这里吵吵个什麽劲。”她说,“还有,你刚刚给我小声在那里念叨什麽呢,别以为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