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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esp;&esp;霍述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我已经销毁了那份数据，不会再拿你当实验对象看待，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

&esp;&esp;【你不会觉得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份实验报告吧？】

&esp;&esp;霍述不置可否：“如果你没有发现它，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esp;&esp;【是啊，我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esp;&esp;林知言抿唇，方才在餐桌上压抑的话，这会儿全倒了出来，【霍述，你知不知道人类有种情感，叫做伤心？心一旦伤过，就会一直记住这种痛，光是和你同呼吸一片空气都会如鲠在喉。我不可能再对你有任何期望。】

&esp;&esp;霍述沉默，而后轻松一笑。

&esp;&esp;“我不需要你对我有所期望，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行。”

&esp;&esp;【……】

&esp;&esp;典型的霍式强盗逻辑，说服他理解正常人的爱恨情感，无异于让一只猪飞天。

&esp;&esp;“别感情用事，幺幺，明明你和我在一起时很舒服。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本性呢？”

&esp;&esp;霍述向前一步，“如果你气我利用了你，那么你也可以利用回来。你学生的医疗费，福利院的工资待遇，甚至你的艺术前途……都可以向我索取，这是你应得的。”

&esp;&esp;【这算什么，你是要包养我吗？难为你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我要是不答应，你还会用什么威胁我？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esp;&esp;语音还未转换完，手机电量彻底告罄，陷入黑屏。

&esp;&esp;林知言愣了下，像是战场上失去武器的败将。

&esp;&esp;就这么一岔神的功夫，霍述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林知言从玻璃旁拽回身边。

&esp;&esp;林知言咬唇，猛地打开他的手，啪地一声响。

&esp;&esp;她慌乱之下用了全部的力气，霍述应该很疼。因为她看到昏黄的氛围灯下，霍述的手背上很快泛出一大片的红。

&esp;&esp;但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连肢体的痛感也没有。

&esp;&esp;林知言以为他会生气，但也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得仿佛能吞噬灵魂。

&esp;&esp;“我不知道什么是‘恨’，我只知道骑在我头上的，我要踩在脚下；我想要留住的，必须抓在手里。这就是我唯一的行事准则。”

&esp;&esp;霍述慢条斯理说着，伸出那只被打得通红的手，强行抬起她僵硬的下颌。

&esp;&esp;林知言全身细胞都在抵触，脖子僵得像是咔哒咔哒生锈的机括。

&esp;&esp;霍述却浑然不介意，低头时落下一片阴影，在她额上飞快一啄。

&esp;&esp;而后缱绻一笑。

&esp;&esp;“晚安，幺幺。”

&esp;&esp;

&esp;&esp;林知言曾经在二楼主卧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分手时忘了带走。

&esp;&esp;原以为霍述早将它们清理干净了，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拉开柜门，衣服仍然整齐地挂在衣架上，和他那一溜儿的深色外套格格不入。

&esp;&esp;“你的衣服，我都还留着。”

&esp;&esp;霍述不知何时倚靠在了门口，仿佛方才那场精疲力竭的争执不复存在，笑容有种温柔痴情的错觉。

&esp;&esp;林知言的后脑勺一阵发凉。

&esp;&esp;霍述总能精准地“模仿”出别人最喜欢，最期待的那副样子。

&esp;&esp;以前在霍宅厮混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林知言拉开柜门择选衣服，他会挂着缱绻地笑从身后贴来，将少年般的清爽与成年人的野性融于一身，含着她的耳尖耳语，越缠越紧，越吻越深，勾缠诱捕，从里到外牢牢将她掌控，而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esp;&esp;那双深情的眼睛曾令她意乱情迷，她被他全心意注视着，觉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直到后来她见到了电脑里的那份实验数据，才懂得他眼底的深情，不过是审视她反应的刮骨刀。

&esp;&esp;回忆无处不在，这种被黏黏糊糊包裹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林知言轻浅吸气，像是要从水底挣扎出似的，取下衣物重重关上柜门。

&esp;&esp;“你可以在主卫洗，牙刷杯子都在那儿。”

&esp;&esp;在林知言越过他高大的身躯朝楼梯口走去时，霍述开口。

&esp;&esp;林知言脚步不停，一手挽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搭在扶手上，下楼。

&esp;&esp;反正关倩不在，她可以去保姆房洗漱。

&esp;&esp;霍述大概也猜到了这点，跟过来说：“保姆房暂时给张姨住了，她今天做菜太晚，打算在这里睡下。”

&esp;&esp;于是林知言脚步一转，朝三楼客房走去。

&esp;&esp;“三楼是骆一鸣的住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换洗。”

&esp;&esp;霍述笑叹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挽留，“何必麻烦呢，幺幺。”

&esp;&esp;林知言没理会，坚持走自己的路线，推开了二楼储藏室旁的客卫，客卫旁边，还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卧室。

&esp;&esp;二楼布局改造过，会客室连着书房打通，霍述那间过分宽敞的卧室也是兼并了一间房才有如此格局，林知言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二楼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直到有一次她自己乱逛，才发现走廊的尽头还有两个小房间并一间公卫……

&esp;&esp;她质问霍述怎么不早点说，害得她除夕夜稀里糊涂地和他滚去了一张床上，霍述只是低低地笑，像一只摇晃着大尾巴的狡黠狐狸。

&esp;&esp;林知言再傻，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esp;&esp;果然，身后的霍述算计落空，神色明显暗了一下，抿唇不再说话。

&esp;&esp;洗漱完，林知言反锁房门，从包里翻出充电线给手机充电，随即将自己蜷缩进小客房的被褥中。

&esp;&esp;这间房大概许久没人住过，被子虽然是干净的，却缺乏太阳久晒的温暖，冷得像是还停留在薄雪纷飞的冬天。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