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还特地把周时翌叫到办公室里开了个小会,询问他言澈平时在班上表现如何,有没有受到歧视和欺负,有没有跟谁关系特别不好等等问题。周时翌免不了回想起来当初言澈刚入学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都因为他ega的身份而他産生好奇,而这种好奇里面很多还夹杂着排斥。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言澈在学校里是很不受待见的,别的班级上的Omega们看不上他,alpha们对他的容貌好奇但也不会刻意接近,而本身作为少数者的beta则是一如平常的保持中立态度,但是在班级里因为有莫莫丶唐瑜和他这个学生会副会长在,所以言澈没有受到很明显的排斥。
校长又问周时翌,是否觉得应该给言澈搞一个庆祝仪式或者别的什麽特殊待遇,周时翌说:“千万不要,以言澈的性格,那些事情只会让他觉得尴尬和排斥。即便是恢复S级的言澈,他的喜好肯定也不会发生很大变化的。”
事实证明周时翌是对的,言澈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些东西,如果知道来学校会有什麽庆祝仪式或者别的什麽待遇,他很可能连学校都不会来了。
所以托了周时翌的福,言澈进校的时候除了感受到衆人或热切或震惊的目光之外,没有遇到什麽太过尴尬的场面。
反应最大的是莫莫,她在见到言澈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尖叫,然後尖叫了足足快要半分钟才停下来,然後就绕着圈一边摸着言澈的长发一边眼泪哗哗的感叹我们小澈果然是全校最美的Omega没有之一,甚至很有可能以後在全联盟都是数一数二的。
好不容易等她冷静下来,言澈面对自己课桌上积攒的厚厚一叠试卷叹了口气。
一张一张来吧。
由于後天就要考试了,所以这两天的课程大部分都是安排自己复习,言澈很快把几十张试卷全部做完,然後拿唐瑜修改过的试卷对了答案,发现基本上没什麽错误之後就开始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开始疯狂复习。
就连莫莫也知道他很注重考试不能受打扰,所以但凡是任何因为好奇而来偷看言澈甚至想近距离观察的,全部被她挡在了外面,与此同时校长也安排了人守在了班级附近,两节课後就没有任何其他班级的alpha和Omega能路过这里了。
中午之前言澈收到邵云城的信息,说一会儿去阅览室等他。
于是拒绝了莫莫等人的午餐邀请,言澈去了阅览室,很快邵云城提着饭盒走进来放到了桌上。
“以後不要去食堂吃饭了。”邵云城说。
已经有人开始打赌今天言澈会去哪个食堂吃饭而提前蹲守了。
“已经跟校长打好招呼了,会有保镖在不耽误其他同学的情况下暗中保护你。”
“嗯?”言澈从有点过于丰富的午餐中擡起头来,“学校里也用这样吗?”
“别太小看某些十六七岁的alpha,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近距离接触S级Omega的机会。”邵云城平静道:“Omega也是,曾经有一个A级Omega因为被太多alpha追捧,而被同校的一个低阶Omega下毒毁容的新闻你应该有听过吧?”
言澈:“……还真没听说过。”
他平时很少刷新闻八卦,知道的大多数还是从莫莫唐瑜那里听来的。
罗顿公学里的学生虽然出生非富即贵,大多都很优秀,但也不是每一个优秀家庭出来的优秀学生都有极好的人品。
“这种程度不算什麽,等再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邵云城意有所指道。
言澈确实没太懂他的意思,但知道两天後其中考试彻底结束,言澈就被通知有人来找他。
来的是两个alpha和一个beta,各个西装笔挺,在学校的小型会议室里等待着他。
校长站在门口,亲自等言澈来了,告诉他说:“是联盟政府派来的人,不过不用紧张,他们也是因为怕影响你期中考试,所以才特意等到你考试过後才来的。”
“好的,谢谢校长。”
言澈其实并不紧张,因为事到如今,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都已经没什麽可紧张的了,能让他紧张起来的只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但是他母亲的事情,是无法向联盟政府求助的。
因为连曼琪当初因为虐待罪和严重精神障碍被带到RN5疗养所关押,在还未彻底康复的时候就被接了出来,言澈无法证明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在戈野有消息之前,还是不要有其他动作比较好。
“……这是?”
言澈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beta。
“联盟理事会在五年前就设立了一笔基金,由行政部主管,每一个S级Omega都将会拥有一份终身保护机制。我们会对您的人身安全予以保护,但是您放心,这种保护措施不会对您的人身自由有任何影响,只有在您需要的时候,才会有专门的特殊保护小组对您实施保护。”
那名beta指了指另一份文件,“另外,这里是一栋由联盟军部直接保护的安全屋,二十四小时巡逻保护,面积三百平的小独栋,您可以随时入住,它会成为您的私有房産,任何人,哪怕是您的父亲,或者是标记的alpha也不能私自闯入。”
S级Omega的福利待遇已经如此之高,完全出乎了言澈的预料。
“这样的话,不会加深信息素阶级之间的矛盾吗?我记得很多年前还有低阶alpha和Omega参与抗议……”
“所以面对低阶AO的群体,也同样有提高社会福利的一些措施实施,并且每一个S级Omega我们都会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这些都在保密范围之内。”
二十分钟後,言澈与对方握手并离开。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当天晚上,邵云城比他要晚回家了两个小时,言澈还没来得及问他什麽,邵云城就对他说:“戈野你不用见了。”
言澈愣了一下,“怎麽了,他被判死刑了吗?”
邵云城说:“没有,你很希望他死吗?”
言澈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对这个alpha的感觉很复杂,既有怨恨,又有感激。感激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戈野帮他恢复了腺体,也因为当年他被绑架的时候,有一名绑匪在想要对他实施一些可怕行为的时候,戈野突然出现,并将那个无恶不作的绑匪一枪爆头。
年幼的言澈被溅了一身血,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戈野走过来用衣服粗鲁的将他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後看了他一会儿,按着他的头对他说:“怎麽看都不像言嘉荣的种,你应该是我儿子吧?嗯?”
然後一把把他扛起来,把他放到了安全地带,被前来解救他的Omega联盟协会的人救走了。
紧接着是他第二次在九岁那年被掳走,再一次见到了戈野,这一次戈野浑身是伤,手臂还断了一根,就那麽一言不发的带他去做亲子鉴定,来来回回做了无数次。
戈野在那之後掳走过他,也试图救过他,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解释过什麽,言澈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他不明白如果真的那麽爱他的母亲,为什麽不把她带走,为什麽要让她嫁给言嘉荣,然後又在她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疯。
直到现在,邵云城告诉了他答案。
“戈野是当年被按插在犯罪集团的卧底。”邵云城对他说:“二十多年时间,应该一直都是跟他的上级单线联系,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这应该就是他跟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为什麽会突然消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