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涨端起茶杯的手顿住,冷哼一声,放下茶杯。
“知道为什麽我是爹,你是儿子吗?”
长涨靠坐在沙发上,微眯眼睛笑看长海:“你这两下子拿拿那帮理事会的还行,跟你老子使?你还差的远。”
“哼哼,威逼利诱,你得分人。”
重拿茶杯,抿了口茶,已经不热了,矜眉放下茶杯,对着儿子意有所指。
“茶一凉就失了本味,泡好的茶就该趁热喝。”
擡手倒掉冷茶,对上长海暗淡的目光。
长海直视沙发上的人,话里话外都在点明,他看上的地段就该先下手为强。
热水很快烧开,重新沏了一壶,此时正好。
端起热茶,吹散上浮的热气,缓缓开口。
“你换了又能怎麽样?字是你签的,拿表问责你老子,给你看的时候寻思啥了?”
攥紧的拳头鼓起青筋,重重砸向桌面,发出巨大声响。
长海怒目盯着长涨,愤懑拿出一叠复印件摔在他面前。
“一个内部估值表,拿我签字印在上面?目的除了让他认为是我批的,你还能给我说出来个新的吗?!”
寂静的几秒钟里,钱生回过电话。
强稳慌乱的手接通後,钱生气喘焦急道:“正哥进医院了,他们店里人说收购的上门找过,被打发走了後又回来闹事,医院这边我安排,出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嗯。”
挂断电话起身,几步走到大门,刚要拉开门,却被摁住。
“话没说完,去哪?”
长海一把甩开他的手,几日积压的情绪堆在心口,理智尚存对上长涨。
“松手,我去找他。”
心底一片空旷,未知病因扰乱心绪,仅仅是联想,就足以摧破硬撑的僞装。
长涨死死拽下长海紧握的手,一把钳住肩膀,卯足了劲儿也没扳动。
知道儿子不会还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硬生生把人拽倒在地。
只听一阵碎响。
地上的碎玻璃彻底成了碎渣,盖在上面的手,登时冒出血红。
长涨立马蹲下身,情急又担心,想扶起长海,伸出去的手却被狠狠拍开。
“你!”
长海咬紧牙关,擡起手掌,冷眼看着父亲,挤干净伤口里的碎玻璃渣,寒声道。
“实话告诉你,之前我们确实是假的,但是现在我对他是真的,你是爹,你想干什麽我拦不了,但你要是动正十忆店,往後的生意你别想顺。”
分不清的情绪揉碎了充斥全身,没法顺平的呼吸压抑在胸口。
“我没威胁你,我说到做到。”
长涨捂着心口站起身,手指着长海嘴唇平抿,到头来说出口的话,只有一句。
“你什麽时候能像你姐一样给我省点心!”
长海撑起身,盯着他的眼里全是不甘,波光盈在眼底,写满委屈。
“我也想像长清一样每天只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家,没这些破事儿,那样我就不用骗他了。”
“瞒他是我活该,但是你为什麽要利用我?又为什麽还要搞他?!”
“他招你惹你了?正十忆他妈惹谁了?你告诉我!!”
长涨移开目光,不忍对视,叹了口气。
“没针对小正,要怪只怪位置不好,我给他开的价都没从公款出,我对他差吗?”
“不差,但是人家要这个吗?他就剩这麽一个活命的店了,你开的价够补他欠的债吗?”
长海硬撑着身体稳定情绪,红着眼眶看着父亲,心脏不可遏制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