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想着,一道人影忽然飞奔着站定在郁琛面前,继而直挺挺半跪下来。
他健美赤裸的上身挂满银器配饰,腰带掐丝丶脚蹬长靴,追光灯下炫目如琉璃神祇。这不同常人的华丽扮相也让郁琛确定了一件事——他居然丶收到了剧中男配角的邀约!
追光迅速给到郁琛,与演员直接对话的天选观衆的出现,不意外引起了小范围骚动。其他人好奇地盯着他们,就见本应搭上美男掌心的幸运儿被一股怪力扯进阴影,瞬间只剩下男配孤零零跪在场中。
“我操丶发什麽癫!”
郁琛忍到极限,曲肘後顶。罪魁祸首没躲被顶个正着,闷哼一声擡手把人搂得更紧,咬牙道:“你现在是单身吧?”
“你怎麽还在纠结这个?”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丧心病狂,“这跟你绑架我有什麽关系?我还没答应奥瑞斯就被你扯过来了!我要知道後面发生什麽!”
“发生什麽不用你去实践,”骆悠明蛮不讲理地往他身上压,带着奇异的兴奋低低道:“你又骗我了,郁小琛。”
“你在想什麽?骗你是爷爷。”
“……真吃不得亏。”
两人压低声音在黑暗中纠缠对抗,你顶我一下我踩你一脚,混迹跑动的人群中倒也没啥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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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悠明一直在观察郁琛,看他毫无戒备任自己贴着搂着,看到兴奋处会小声惊呼,把自己当沙包似地掐一把捏一下,像是完全忘了早前的龃龉。
难道因为他们是发小才轻易翻篇?
还是因为不喜欢了才完全不在意?
骆悠明惶惶然,他望着几乎嵌在怀里的人,被浓重的不安和不自信充斥胸腔,揽着人的手也忍不住越收越紧。
郁琛不堪其扰地推着脑袋格开他,裸露肌肤相蹭的几秒竟把他刺激得心颤。在“所有物”遭受觊觎的那一刻,他冲动问出了心中盘旋终日的结。
开口试探,而今肯定。
“正常点。”郁琛火了,“你是狗吗?除了扑就是咬,不会说人嘶……”
印证似地,後脑被托接着脸颊一痛,骆悠明舔着牙印蹭在耳边说:“是啊不然呢。”
郁琛大开眼界。
他在漆黑中抓住对方眼神,抹了把脸找回立场:“是狗就能咬人吗?单不单身又怎麽样?别忘了,今天不是去年也不是大前年,是你求我来的,不是我死皮赖脸扒着你大少爷!”
……
话音落下,郁琛清晰地感觉对面气场由狼犬褪作了病猫,脑後禁锢也成了豆腐渣工程。
“你求我来的。”他重复一遍,提醒自己也提醒对方,出汗的手心如法炮制地搭上骆悠明的脖子。
用力一勾,另一手顺势压下肩膀,骆悠明只来得及感觉暖风过境丶颈侧立时一阵刺痛——刚才的躁动和灼热瞬间突破阈值,浑身细胞出离亢奋——郁琛就放开了他。
“爱似荆棘爬满今夜的窗棂,主妇与木匠在花园偷情,家主天亮就将出征,难眠之夜他侧耳伶仃。”
男配在对战中高唱歌词,却被利器一击扎透前胸。倒下前他捕捉到两人的方向,投去魅惑而残念的一眼。
砰丶砰丶砰。灯光乍亮,阴影消弭,刻薄和贪欲再难遁形。
掌声纯粹,人心不纯。
青年猛地跳开两步遮住脸,掩饰性地左右张望。
另一边,骆悠明垂着头,慢慢擡起手挡光,左脖子上一道几可见血的鲜红咬痕。他不自然地微微弯腰,退场观衆陆续从身侧经过,渐渐地,两个人形障碍在人潮中越发显眼了。
他定了定神,慢慢朝灯亮後就刻意不看他的郁琛挪过去,终于凑到後者耳边小声吐气:“帮我挡挡。”
“挡什……”
後面一波人潮涌来,骆悠明重心不稳带人往前冲了几步,又慌里慌张地放开他,“我……”
郁琛好险没回头,又笑又气,表情狰狞中带烧,这下他当然知道挡什麽了。
于是恶意道:“只是挡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