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易长舒一口气:总算省掉一桩让他头疼的事。
半个小时後,颜易从厨房出来,路过浴室,岑以白躲在门後探头探脑,一见到他仿佛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欲言又止。
颜易拔高了声音难以置信:“你还没洗?!”
“不是!不是!”岑以白着急地解释,也顾不上掩门了,将手一撤,从门後闪出来,手忙脚乱地比划,“我洗完了!”
颜易跟他对视一眼,僵化在原地。
眼前的人不着寸缕,赤裸裸的年轻肉体就这样毫不设防地闯入他眸中。
岑以白发丝湿漉漉的,尾端的水珠顺着往下,滴在锁骨窝上,颜易的视线也跟着下移。
不知道是不是猫身长年有皮毛护着,岑以白的皮肤很白,在浴室的灯光下尤其晃眼,肩身的比例都偏瘦,腹部的骨骼微微凸出,明明喂了这麽多天,也不见长出多少肉来。
再然後是——
颜易不敢再往下看了,手比眼快,再次”砰“的一下把门关上,甚至用上了比方才多一倍多力道,震得门框都发出馀颤。
岑以白在巨响中大脑一片空白,隔了好几面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又缩回了门後边。
颜易面色复杂,语无伦次:“你丶你干嘛不穿衣服。”
岑以白耳根子一红,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没有拿内裤,你只给了我睡衣呀……”
颜易的脸比他还红,活像是被看光的人是他一样,呆滞地“哦”了好几声,临走前又把门给关上了。
岑以白瞪着门板莫名其妙。
颜易是不是看这扇门不爽,为什麽这麽执着于把它关上?
直到岑以白穿戴好颜易都还惊魂未定,始终不敢拿正眼去瞧他,连喝了好几杯冷水,企图把快要冲出心脏的心跳给压回去。
没心没肺的小猫什麽也不知道,洗完澡出来又窝回沙发上抱着手机哒哒哒地打字。
颜易路过不经意瞧了一下——居然是聊天页面。
岑以白没有手机瘾,在家几乎不碰手机,今天却进了屋就不离手,还罕见地登了社交账号,实在很难不让颜易留意。
想到这两天遇到的女孩,以及傍晚两人写便签的过程,颜易脑内的警铃登时拉响。
他看着沉迷于手机的岑以白,假装随意问道:“在跟谁聊天啊这麽入神?”
“一个朋友。”
“新认识的?”
岑以白答得含糊:“……也不算吧。”
才认识两天就不算新朋友了?
颜易忍不住腹诽,不知道该怎麽说,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像絮絮叨叨管太多的老父亲,只好轻咳几声,隐晦地提醒:“那什麽,你把握点分寸。”
岑以白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但颜易叮嘱的事向来不会出错,便抱着手机嗯嗯啊啊地应下。
颜易无话,抱着岑以白换下的衣服,准备扔进洗衣机时从口袋里抖落出了一团纸条。
他弯腰捡起:“这是什麽?”
原本还舒服躺着的岑以白闻言一个激灵。
坏了,傍晚写的便签忘记收起来了。
他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颜易跟前想去抢那张纸条:“等等——!”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颜易已经展开了被揉成一团的便签。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的眉毛皱起来,岑以白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上,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要怎麽回答才滴水不漏。
片刻之後,颜易不确定地开口:“这是……三个无穷符号吗?”
他看向岑以白的眼神变幻莫测,莫名有种刮目相看的意味:“你们训练所连数学都教吗?”
“……”
岑以白听不懂,但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他默默不语,准过身看楚洄给他发的消息:
【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刚化形不久,周末见面再细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