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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集里逛了将近两个小时,踩着月色归家时两双手都被一堆精致但没什麽实际作用的小玩意填满。
岑以白手腕挂着小袋子,一手抱着袋糖炒栗子,一手拿着串炸丸子,规划着回家以後要把它们摆在哪个角落。
然而等真正到了家,看到颜易在展柜前弯着腰专心地布置他那一堆漂亮废物时,他又飘起了别的心思。
颜易的面部线条流畅平整,皮肉填充得均匀又恰到好处,因此正面给人的感觉通常是随和又近人的,鲜少会産生锋利感。但由于鼻梁高挺,从侧面看的时候整张脸的立体度一下子被拉高,便展现出些不一样的俊朗来。
岑以白看着看着,把颜易一拉,在人还没转回头时踮着脚凑上去,亲在了他唇角。
颜易猝不及防,被磕得往後倒退,後背贴在墙上,双手牢牢护住倒在他怀里的人:“怎麽了这是?”
温热的唇舌代替话语缠了上来,轻喃被模糊在水声中:“今天还没亲。”
热恋期的接触是交锋碰撞的星石,轻易就能擦出燎原烈火,理智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温度贴上来的刹那,颜易的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了反应。他按住岑以白的後脑勺,反客为主欺压上去,长舌抵开齿关,寻着温软的舌尖刮蹭吮咬,搭在怀里人腰间的手也加深了力道,恨不能把人牢牢控在掌心里。
呼吸被攥取,环绕周身的气温节节攀升,以两人为原点的一方空间里只剩喘息声贯穿耳膜,刺激着发麻的神经。
岑以白被亲得透不过气来,歪歪扭扭地卸了半身力道,站立全靠颜易支撑着。
他趴伏在颜易胸膛前,耳根与他的心脏紧密相贴,鲜活有力的跳动与他急促的呼吸巧妙交叠,每一下的频率都重合在一起,他听了一会儿,仰起脸说:“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很快。”
“嗯。”颜易表现得很坦荡,沙哑的声线里藏着将燃未燃的情欲,“它在说喜欢你。”
他的唇线在岑以白额发间摩挲,时不时啄吻一下他的眼皮,在擦枪走火之前,他刹住临门一脚,亲了亲岑以白的鼻尖,问他:“要去洗澡吗?”
岑以白轻抿的唇角瞬间耷拉下去:“……”
他抽了抽额角,闭眼,好似从火汤里掉入了冷泉。
好不解风情的人类。
这麽缱绻的时刻,颜易居然能说出让他去洗澡这麽冷冰冰的话。
世界上为什麽要有洗澡这麽煞风景的事情存在呢?
躁动的火苗一旦窜起来就没法轻易压下,像打地鼠游戏一样,盖住这个洞,它还会从另一个孔里冒出来,无休无止。
即使洗了个澡也没能令其偃旗息鼓。
在等颜易出来的时间里,岑以白趴在床上翻看方才在小摊上买来的动画集,脑子里装的却还是那一个不尽意的吻,心里犹如被小动物啃噬过,总觉得还差了点什麽,填不完整。
那点触碰跟隔靴搔痒似的,岑以白越品味就越难以忍耐。
等颜易一出来,他擡起头,只思虑了一秒就又猛虎扑食一般扑了过去。
床单被冲击的力道压出重重的褶皱,两人陷在柔软的垫子上,在缠绵中踹掉了那本只翻了两页的画集。
岑以白压在颜易身上,亲吻像湿漉的雨点一样落下。
他依旧没学到半点技巧,只是不得章法地由着想法乱来,想汲取更多欢愉的感受。
刚洗过澡,颜易身上萦绕着沐浴露的恬淡清香,明明跟他用的是同一款,闻起来却又不太一样,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像猫薄荷。
岑以白埋在颜易颈间轻轻嗅着,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如滑落的流星一样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停住呼吸,鼻尖在肩颈相连的地方来回轻蹭。而後,那个奇怪的想法驱使着他,试探性地用尖牙在上面咬了一口。
说是咬其实并不恰当,他没舍得用力,只是用上下牙齿叼住一小块肉,留下一圈印记,像小动物在标记地盘。
这是他的了。
身下人对他的一举一动包容性很强,从他埋下脑袋起就静静地没有动,想看看他准备干什麽。
而此刻,在尖牙抵上肌肤的那瞬间,颜易骤然放大瞳孔,一时没收住,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