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还绘声绘色,把听来的传言添油加醋一通乱说,丝毫不避讳旁人。
也用不着避讳。
霍深今天请来的宾客,有一个算一个,都和沈月岛有仇。更巧的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当初那场拍卖他的拍卖会上举过牌。
沈氏一破产,他们就恨不得把沈月岛踩进泥里,即便霍深亲自为他站台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从落魄少爷变成个更卑贱的陪床。
二叔面色铁青,觉得沈月岛给家门蒙羞。
三叔也收起脸上的戏谑,但他是出了名的墙头草最会和稀泥:“小岛那个孩子,很有主意,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把家里生意搞破产,让咱们替他吃苦受罪背锅挨骂,他反倒去逍遥快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或许有苦衷呢,他刚失踪的时候我们就去霍会长那里找过人,当时可是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我猜他八成是被控制了,出不来。”
“哈。”深堂礼舔着嘴唇笑得很恶心,“是出不来,还是舍不得出啊?快一年了三哥,就他那副恨不得把男人吸干的妖精样儿,怕不是让霍深草得腿都抬不起来了!”
“噗——”
他话刚说完,窗帘后就有人笑了场。
沈堂礼脸色一变,过去掀开窗帘,“谁!”
女人泰然自若,举着香槟摇摇地和沈堂义碰了下杯,嗓音夹得又细又软:“沈总有线索不如拿出来共享,5%的股份,我也想要。”
她眉眼弯弯,笑得十分贪财。
沈堂才松了口气,沈堂礼色从心起,只有沈堂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莫名觉得熟悉。
“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哪一桌的?”
“我啊,偷溜进来的,没有我的名牌。”她眨巴下眼睛,“不如沈总收留一下我好不好?让我坐你们这桌。”
沈堂义还没说话,沈堂礼先搓着手凑过来,满脸色欲,双眼放光:“好啊,我们这儿正好缺个美人,不过——”
他眼神一狠,猛地伸手抓向女人的面具,“你得先把这层皮给我撕了!”
女人毫不意外,侧头躲开,同时攥住他手腕,举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谁教出来的狗东西,上来就扯人脸皮。”
“呵。”沈堂礼咬牙,“这是你的脸吗?你手上戴的玉镯是我亲眼看着霍深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你是他的人,却来偷听我们的墙角,想干什么!”
“呦,难得啊,长脑子了。”
她松开沈堂礼,后撤一大步混入人群,面向他们一步步向后倒退,双手嚣张地平举起来:“想知道我是谁?”
沈堂礼扑了个空,很快又爬起来,“小婊子,别让我抓到你!”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
有人找到两枚拼图碎片,投影到墙上,墙面浮现出一角黑色裙摆,和戴着玉镯的手腕。
“快找!穿黑裙子戴玉镯!”
女人歪头一笑,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
全场目光齐刷刷朝她打来,两秒后,全都反应过来:“是她!阿佛洛狄忒!”
愿本不起眼的人瞬间成为全场焦点,宾客汇聚成拥挤的人流朝她涌去,如同众星捧月。
沈堂礼被挡得严严实实,气得在原地跳脚。
女人挑衅地朝他竖起中指,转身穿梭进人流中,灵活得像一尾游鱼。
她深黑色的裙摆舞动起来,明暗交替的光浮动其上,谁都想抓她,可谁都抓不住她,喧闹的人声与悠扬的曲调形成极大的反差,整个舞会仿佛变成她的游乐场。
直到后背再次撞进那片熟悉的胸膛——
霍深不知何时走进了宴会场内,在人群中精准地捉住了她。
他一出现,音乐声戛然而止,人群集体噤声,气氛变得微妙又诡异。
宾客面面相觑,自觉停在原地。
而撞进他怀里的女人却没有一丝紧张,任由他从身后攥着手腕。
霍深看都没看他们,目光只在沈堂礼身上停留一瞬,就低下了头,在她耳边用不轻不重的音量问:“玩够了吗?”
“还行吧。”沈月岛抬手摘下面具,看向对面曾把他关在笼中叫卖的众人,唇一弯,露出个矜贵散漫的笑。
“好久不见,各位。”
【??作者有话说】
还是周五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