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春夏秋冬
陆予诀说来奇怪,自从那天晚上那串珠子断了後个人就心神不宁的。
出门磕到手,走路左脚绊右脚,吃饭咬舌头,就连喝水都塞牙缝。
陆予诀就奇怪了,他已经把珠子送去修了,怎麽会这麽倒霉。
他曾经想过为什麽当初江回发现对自己不一样的感情时他不像自己一样选择了逃避。
江回离开後第二天陆予诀并不知道,他以为江回是真的乖乖听话,等着自己联系他。
阳光很好,他去楼下给栾树浇水。
陆予诀擡头看透过栾树枝缝隙的阳光,即使有阳光但也是深冬,冷的人发抖。
也许是太冷所以栾树才看起来厌厌的,陆予诀想一定是这样的。
香港
江回遵守了和妈妈的约定,他没有把徐瑾枝带回上海。
而是在一个有山有水气候适宜,不管什麽季节都会开花的城市,在一个和徐瑾枝一样漂亮的墓园里。
两天後,江回和孟辛锦送走了徐瑾枝,江回看起来很镇定,完完全全是个大人,只要红了的眼眶让他在妈妈面前像个小孩。
江回在离墓园不远的小花园里散步,他想如果是妈妈一定会很喜欢这里的。
在这里春天有芍药桃花,夏天有绣球茉莉,秋天有桂花向日葵,就连最冷的冬天也有玉兰风信子。
江回就这麽漫无目的的走好像徐瑾枝就在他身边。
再次踏上回上海的飞机已经是五天後了,整整五天江回遵守了约定,他确实没有给陆予诀发过一条短信。
可每夜睡觉时江回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的内心。
二月,下了新年来第一场大雪。
陆予诀穿上衣服准备去取修好的珠子,一开门寒气扑面。
只是一瞬他就愣了,楼道口充斥的烟味,凌冽的寒风与熟悉的气味混杂着烟,一起打在陆予诀脸上,像寒风中的尖锐松枝,穿透了陆予诀的内心。
陆予诀家的楼道是开放式的,大雪飘进来落在江回身上,他也没拍,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很乖,我没有找陆予诀,我在等他…”江回手上还拿着半截被雪熄灭的香烟。
雪落了江回满身,脚边甚至已经堆积了一层,江回整个人冻到没只觉,只有那颗心还在为陆予诀跳动着。
听见开门声,江回只能做到堪堪擡了擡眼,说实话就是,这五天来江回睡了和没睡没什麽区别。
疲惫掩盖不住的溢出。
“你在这呆了多久”陆予诀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是说不让江回找他,可即使找了陆予诀也不会说什麽的。
陆予诀一把把江回拉回房间,摸到江回的手,简直和外面的雪没什麽区别,陆予诀没多想,直接掀起自己的衣服,把江回的手放进去。
江回突然想起来陆予诀有胃病,抽了半天的手硬是没抽出来。
“凉”江回张嘴,嗓子不知抽了多少根烟,声音哑的不行。
“疼”陆予诀说,是心疼还是肚子疼大概只有陆予诀知道。
“为什麽在这,怎麽不给我发消息”陆予诀有些生气。
“你说…”
“我是那麽说的,但你真发了又能怎样,你说你在外面我会不让你进来吗”
“傻吗你”
陆予诀拉着江回到沙发上坐下。
陆予诀的手机响了好几下,他没有理睬。
“这几天去哪了,我说不让你发信息你就不发了,江回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乖了”。
“而且什麽时候学会的抽烟”陆予诀捡起那被江回抽了一半的烟,重新点燃吸了一口。
因为那是陆予诀最常抽的烟,可江回永远不会说。
可惜“江回永远不会像是在17岁那样哭着给陆予诀打电话,一遍一遍的质问陆予诀到底爱不爱他”“即使两人都知道,是亲情的爱”
“叮咚,叮咚”“陆先生,您在家吗,您的手串修好了”
陆予诀刚刚看见江回就忘了这一茬。
“等一下,我去开个门”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忘了”陆予诀笑着解释。
陆予诀拿了刻着雕花的小木盒子,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那串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