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片橘暖调的夕阳里望着那淡蓝的背影走得飞快,轻转一下舌尖,舔走了黏在齿根的一颗碎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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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回到工作室。
奚露问:“回来了?怎麽样顺利麽?”
她们工作室接单不算多,没单子的时候,员工们就待在工作室里。
闻染放下工具箱:“还算顺利,这次遇到的居然是一架夏奈尔古董钢琴。”
“哗!”奚露叹一声:“压力大伐?”
闻染弯唇:“嗯,也觉得幸运。”
很快工作室里的话题,又被郑恋牵回许汐言身上:“看看,粉丝还在机场苦等呢,唉许汐言到底什麽时候回国啊?我好想看她街拍。”
闻染坐在一边,倏然想起方才那座玫瑰掩映的别墅里。
事实上她没有“见”到许汐言。
她只看到那贝母一样的脚趾。
纤细光洁的小腿。
浴袍下摆。
濡湿的发尾。
水涔涔的透出暗妩的腕子。
好像打乱得零碎的拼图,根本无力承担它们拼凑在一起是怎样的绝美。
很快下班时间到,衆人一起涌出文创园去打车。
闻染路上接到柏惠珍的电话:“染染啊,今晚有空回来一趟伐?”
“怎麽了?”
“就是你舅舅,想吃你出租屋旁边的那家烧鹅了呀,你要是没有其他什麽事的话,你买半只给他带过来好伐?”
其实闻染本想说,实在没必要这样费尽心思讨好舅舅。
又一想,这是她妈维持一辈子的生活习惯了。
她到底年轻,没见证过她妈的那些为难,好像也没立场用一套更新式的观念,来迫使她妈一定要改变。
她到底还是心疼她妈,于是应下来:“好。”
下了车,走到烧鹅店去排队。
这家店是几十年的老手艺,生意一贯好,这个点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她们这样生在老弄堂里的人家最是讲求实惠,一般都要肉更多的上庄。切块打包,没有工作室报销的时候她是舍不得打车的,坐了公交往舅舅家去。
柏惠珍在门口迎她:“买到了伐?”
闻染把餐盒递上去。
柏惠珍接过:“晓得你懂事。还没吃晚饭吧?”
“吃过了。”闻染撒了个小谎。
跟许汐言的一场偶遇让她心脏到现在还狂跳不止,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哪里还吃得下什麽东西。
“那总要喝点汤的吧?我熬了山药排骨汤的呀。”
“妈妈,我真吃不下了。”
闻染到客厅里坐下,舅舅从报纸堆里掀起眼皮子瞧她一眼,难得主动打招呼:“染染回来啦。”
“舅舅。”
这时门铃又响,舅舅瞥柏惠珍一眼,示意她去开门。
“喔,文远来啦。”
“阿姨,这是我姨妈寄来的新鲜枇杷,我妈让我拿一点过来。”
“喔哟,我今天下午遇到你妈妈,听她说过了呀,她每次也太客气了。来来,你进来坐。”
“我……”
“刚巧今天染染也回来了,你们年轻人聊聊天。”
“那,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