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访谈都问许汐言喜欢的事,她真的很想知道许汐言讨厌什麽。
许汐言:“讨厌有人拉黑我。”
小姑娘一愣,下意识问了句:“谁啊?”
许汐言:“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她只是喝一口西瓜汁。倒是窦宸看了闻染一眼。
闻染那一轮的“国王”,明显喝多了,直接套用上一轮的问题:“你最讨厌的事是什麽?”
闻染:“讨厌有人把钱甩到我脸上。”
本来无人留意闻染的作答,毕竟谁都不认识她。可她这句话一出,在场衆人却颇有共鸣:“对对对!那些烦人的甲方!”
即便他们已不算普通打工人,可人只要想赚钱,就得对接甲方。
有人玩笑:“当然,这还是看甩我脸上的钱够不够多,要是五千万,随便怎麽甩,那也是可以的。”
五千万。
恰好是陈曦找来想给闻染五十万的那天,闻染问陈曦的:“她怎麽不给我五千万呢?”
这会儿她说不上什麽心情,直直的朝许汐言看过去。
许汐言接住她目光,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一眼,又各自撇开。
游戏在继续。
喝多的人已不少了,这轮的“国王”眯了眯眼:“汐言啊这话我平时肯定不敢问你,你能做到跟人最亲密的举动是什麽?”
人人知道许汐言一身热闹,却生性疏离。
许汐言没回答,目光落回闻染脸上,往下滑落,滑过那秀挺的鼻骨丶纤薄的唇,最後落在闻染唇峰的海鸥线上。
她浓睫垂重,并没有人发现她在看闻染。闻染自己却知道,下意识抓紧了帆布包带。
许汐言明明喝的是西瓜汁,不知为何,她开口黑胶般的嗓音里却似有酒气,反问一句:“最亲密的举动?”
闻染心想:最亲密的举动其实不是做,是接吻。
做的时候有太多官能刺激,而接吻更纯粹。只有两个女人接吻才会这样亲密这样美,睫毛交叠,清润的吐息都交换,呼吸的频率应和心跳。
细细密密接吻的声音如蚕食桑叶,你们互相咀嚼着彼此最纯粹的心动。
闻染分明也喝的是西瓜汁,可她被满室酒气熏着,许汐言此刻的眼神,让她莫名的想:
许汐言不会越过衆人向她这边走来吧。
那样的话,许汐言会坐到她身边,柔软的沙发微微陷落。许汐言会托起她的下巴,一手扶着她的肩,微勾下婀娜纤细的腰肢,探出舌尖与她深吻,就像在她小小出租屋内,她坐在沙发或床沿,许汐言无数次走过来所做的一样。
而她会仰起後颈承接,一手习惯性搭在许汐言的後腰上。
无论她的理智如何清醒,她的身体已对许汐言那样的熟悉。
可许汐言的眼神在她唇峰上落了一阵,抽回去,嘴里淡道:“不可能让你们知道的。”
“那是我的私藏,所以,我认罚。”
吧台上摆着一只只小酒杯,装满不加冰不掺水的威士忌,惩罚人用的。许汐言端起其中一杯,那是她今晚的第一杯酒,参加了整日时尚活动,茶点冷餐精致而不中吃,她胃袋里空空的,整杯烈酒灌下去,微微的蹙眉。
闻染很难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攥着帆布包带径直站起:“真的很晚了。”
“我得先走了,抱歉,你们玩得尽兴。”
她不再看许汐言一眼,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外面真的起风了。
一棵乌桕树刚刚开出绿黄的小花,叶片在夜风里被拂得哗啦啦摇,让人想起许汐言方才在树下抽烟的模样,不知是否被花粉落了满身。
闻染走得飞快。
直到身後响起一声——“闻染。”
闻染真实的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许汐言那样傲而独的性子,居然会追了出来。
她步履不停。
可是她倔,许汐言比她更倔,追着她背影走过来:“闻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