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回到两人熟悉的模式。她没对许汐言进行最後一步,是许汐言占领了她。
“阿言。”她继续喃喃的唤,额发间都是汗。
那样的汹涌对她来说,也许是黄昏时分一场未尽的雨,一下就是近十年。
******
许汐言帮闻染清理完,换了床单,自己又去洗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闻染靠在床头,正抽一支烟。
许汐言问:“你要不要去洗?”
闻染摇头。
没力气了。
见她没有立即入睡的意思,许汐言踱到窗边,把窗帘拉开来。入春的月色真的很好,钻入窗缝,像带着醺醉的荷花香,绕在人身边,似浓稠的雾。
许汐言坐回床畔来,纤指一下下梳理着闻染的长发:“我们认真谈谈好麽?”
“谈什麽。”
“我们之间。”
闻染的手顿了顿:“等你完成摩洛哥的演出再说。”
“在这之前,你不该分心。”闻染摁熄了烟:“我们维持合同上的关系吧。”
许汐言问闻染:“跟我一起去摩洛哥麽?”
闻染摇摇头:“我看直播。”
像每一个仰视你的人那样。
许汐言:“如果我失败了,你会笑我吗?”
“许汐言,别说这种话。”闻染缓缓的摇头,拈了下指尖,很久没以这样的强度弹琴了,指尖结出硬硬的一层皮:“你这种人,一旦登上舞台,你就绝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许汐言笑了笑。
只要她一笑起来,哪怕沐浴在月色间,却是一轮扰乱了时序的太阳。
闻染问:“你什麽时候走?”
回去工作。回去练习。回去试着克服生理的疼痛和心理的畏惧。
“不能再多一段时间麽?”
“什麽?”
“现在这样的日子。”许汐言轻轻的道。
方才弥散的烟雾混了月光,缭绕在两人之间。
闻染摇摇头:“不能了。”
这已是她的极限。
再多下去只怕她也会起贪念,将一轮太阳囿于自己的身边。
******
时近春节,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靠合同堪堪维持。
许汐言有了闻染出租屋的钥匙。很偶尔的,闻染从文创园下班回来,会在一屋氤氲的水汽间嗅到许汐言独有的香气。
许汐言会刻意说一些话来试探。闻染会咬着合同的说辞回避。
许汐言终是回归轨道,窦宸再没提过一次她出走的事。本来许汐言没出事的话,她们的团队会留在摩洛哥,陪许汐言做长久的适应性练习。
可到了现在这地步,她也没急着催许汐言回去,甚至也不在许汐言面前提弹琴的事,只是有序推进许汐言的商务工作。
工作之馀,许汐言都是自己待在琴房,甚至陈曦也不让陪伴在侧。
没人知道她在怎样练习。
甚至没人知道她是否在练习。
时间迈入三月,如果许汐言再不去摩洛哥的话,意味着她真要与这场演出失之交臂了。
终于,在演出的前三天,许汐言对窦宸说:“我们出发吧。”
出发的前一夜,许汐言在闻染家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