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汐言替她拉开後座车门,一手掌着门,望向她。
闻染定了定,走过去。
擦过许汐言身边,那种混了酒味的肌肤香气,就显得越发凛冽,攻击性十足。
许汐言目送她上车,替她关上车门,蜷起指节敲了敲车窗。
闻染把车窗降下来。
“抱歉。”这时的许汐言温和而认真,一手撑在腿上,勾下腰来跟她说话:“本来是好意叫你来玩,可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的样子,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没有,我挺开心的。”假话。
许汐言说:“如果我没喝酒的话,我会送你的。”
闻染想,这就是许汐言。
看上去冷淡异常,也的确不在乎很多人很多事。
但一旦你真的走近她,她总是礼貌而真诚。
谁能抵抗这样的人呢。
闻染:“不用送啦,打车很方便的。”
许汐言:“到家以後,给我发条信息。”
闻染愣了下。
说:“我没有你手机号。”
总不可能还在用十年前高中的那个手机号,连闻染自己都换过手机号了。
“所以,”许汐言不笑的时候,其实比她笑起来更好看,微垂的眼尾勾勒出风情:“我是在要你的手机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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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网约车开起来,闻染并没有关上车窗。
春夜的风吹面不寒,只带些微的凉意。闻染把垂肩长发勾到耳後,露出滚烫发红的耳朵。
她迫切需要给双耳降温,那样的颜色好似方才的一杯西瓜汁全都涂了上去。还好许汐言看不到,不然,好可笑。
司机看起来是个对娱乐圈丝毫不感兴趣的大叔,即便这样,也觉得许汐言那种浓丽的面孔眼熟:“你朋友是演员啊?”
闻染:“不是。”
“网红?”
闻染只是笑笑。
“长得真够漂亮的。”
闻染不搭话了,望着窗外的夜色,网约车驶过深夜寂寂的高架桥,寂寞得好似整个世界都在安然沉睡。
你和你的心跳,是唯一清醒的存在。
到家以後,闻染换鞋时扫视一圈自己四十平的小屋,与今晚光怪陆离的世界割裂感过强。
她的手机有年头了,电池不怎麽经用,每次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给手机连上充电线。
指腹摩了下屏幕,想起方才和许汐言在网约车前的那段对话。
许汐言问她要手机号。
她很平静的反问:“不是应该你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吗?”
许汐言挑了下眉毛。
大概惊讶于她温驯的长相,却是不喜被动的那一类。
耐着性子解释:“我回国刚办的手机卡,不记得自己号码,手机扔酒吧里没带出来。”
闻染:“那我这样报给你,你能记下来麽?”
许汐言扬了扬唇角:“你试试。”
“139……”闻染报上自己的手机号。
许汐言直起腰,指尖在窗框上轻轻点了下。
闻染关上窗,叫司机开车。
许汐言大概有心在外面吹吹风,一时没急着转身,站在路边,仰起纤长的颈项,随意拨了拨自己那头浓黑的长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