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失去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她最爱的儿子。
每每想到这个,我都会有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感觉在我小时候常有,胜男说她也有,她觉得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悲”。
那天在和爷爷聊天时,我又有了这种“悲”的感觉,于是我告诉爷爷,说:“我妈妈已经把手表交给了腾腾,也许她最后也看开了。她为整个家族做了二十多年事,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们都庇护不了……”
我说到这儿,见爷爷眼圈红了,又心疼起来,握住他的手,说:“我没有怪您的意思,爷爷。我只是觉得那是她的安排……”
那天的最后,爷爷对我说:“孩子,别说丧气话,好好地将身体恢复起来,爷爷还没死,你别怕。你妈妈安排时阿仁还没有出事,不然绝不会那么做的。你能醒来,就是你妈妈的意思,一定是的。”
那天后不久,爷爷就去找叔叔谈话,催促他把生意交给我。
叔叔是不太愿意的,他说我身体不佳,要多保养。
但爷爷总是要求,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让婶婶送来了那块表。
婶婶是经常来的,不是看我,是看胜男。
她如我爷爷所说的一般胸无大志,也是我叔叔喜欢的天然呆。
堂哥对此持有不同意见,他说:“你看她老实巴交的,其实净做大事。得罪不起,离她远点。”
我问:“她做了什么大事?”
他又摇头说:“不说了,不说了。”
我知道堂哥想说什么,如今他表面上对婶婶客气有礼,尊重有加。
不仅是他,全家都对婶婶一团和气,说是宠着也不为过。
但倘若真的如此,爷爷就不会催着叔叔,要他把表给我。
叔叔的权力太大了,而婶婶对他影响颇深。
就在我醒来之前,婶婶离开了大半年,那段时间叔叔因为婶婶的事撂了挑子。
爷爷老了,我妈妈走了,大姑不在了,姑父身体又差,堂哥身陷囹圄,三姑忙于接手奶奶留下的产业,根本无暇分身,更何况姓苏的她,也无法接手郁家的事业。
我这个喜欢洋娃娃的叔叔在那种时候撂了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