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熟不熟的,也不过是半杯白酒的事。
酒一下肚,话匣子打开,自然就有得聊。
对方领导也是位健谈之人:“肇啓是这边老字号的大公司了,我们都早有耳闻,就是没想到现任主席徐先生你这麽年轻,当真是後生可畏。”
“我爸给我机会历练一下而已,”徐燊难得谦虚,“肇啓这些年除了港城这里,在内地和海外都有不同类型的项目投资,托了国家政策的福,我们也算乘上了东风。前两年陈主任牵头在印尼签下的大型漂浮光伏项目,肇啓就有参与其中,我爸前些日子还提到过当时跟陈主任的一面之缘。”
“你们也认识陈主任?”对方来了兴趣,那位国资委的副主任从前是他们企业一把手。
徐燊笑道:“算是见过而已。”当年的项目签约仪式上,徐世继确实跟人一起拍过照。
“那倒也算是缘分。”对方也笑笑说。
湛时礼见他们酒杯空了,很有眼色地起身继续帮他们添满。陪同出席的吴董也帮着一起活跃气氛,为客人介绍起这间酒楼的特色菜。
这一番寒暄之後徐燊终于说起自己的来意,想要买下他们手里所持的那部分星都港股权份额。
“我之前听说了肇啓想要重建星都港一事,你们真的有这个打算?”对方领导好奇问,“我得事先提醒你们一句,这是个投资失败的项目,当年还是大领导亲自带队过去签下的,最後因为多方面负面因素影响耽搁下来,内里就是一笔烂账,你们接手也很难再让它起死回生。”
“肇啓没那麽大野心,”徐燊实话说,“缩小规模兴建游轮码头和私人港口,配套开发度假村,也许有机会回本。”
即便亏了也无所谓,他本意不过是想示好接手对方手中的烂摊子,他跟徐子仁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卖人情,但卖给谁,选择却大不一样。
见他们确实有诚意,对方也说了实话:“其实我们这两年确实有将星都港转手出去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买家。”
徐燊便问:“不知道肇啓有没有这个资格?”
“徐先生太自谦了,肇啓这样有实力的上市公司,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只是乍一听到你们对星都港有兴趣有些意外而已。”对方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几分。
徐燊肯定道:“我们确实很有诚意,价格方面都好说。”
他们愿意接手,别人也乐得解决一个麻烦。
酒喝过几杯後,这事差不多达成了口头默契,之後的收购协议细节,还得在正式场合谈。
一顿饭宾主尽欢。
将客人送上车,徐燊收敛嘴角笑意,回身冲湛时礼努了努嘴:“回去了。”
吴董跟他们告辞,徐燊与人道谢。大多数时候他脾气其实挺好的,在人前要比徐子仁谦逊得多,一衆董事对他的印象其实都还不错。
对方忙说都是为了公司应该的。
人离开後只剩他们,湛时礼看着徐燊微红的脸:“刚一共喝了有六两,醉了?”
“你这都特地算了啊?那你喝了多少?”徐燊又被他逗笑,“太能喝了那些人,要不是有你帮我,我真的要醉死在桌上了。”
湛时礼擡手按了一下他额头:“还分得清东南西北,不至于,走吧。”
上车後徐燊便觉头晕,湛时礼递过来的矿泉水他喝了一口,摆摆手表示喝不下了,直接躺下枕在了湛时礼的腿上。
湛时礼帮他揉按太阳穴:“真难受?”
“也还好,”徐燊闭了闭眼,说,“你买的蛋糕起了作用,刚在饭桌上他们光喝酒了,几乎没吃什麽东西,不事先垫了肚子才真的难受。”
湛时礼冰凉的手指贴上他太阳穴,帮他轻轻揉按。
徐燊感觉舒服了些,枕着湛时礼没动。
湛时礼没话找话地问:“你这麽积极促成这桩收购案,是打算将肇啓的发展重心转向内地?”
“也不是,”徐燊大约确实醉了,声音含糊,“肇啓之前在内地投资的都是一些房地産项目,现在市场也不行了。他们大型央企,背靠国资委,想通过他们牵一条线而已。国家政策现在鼓励民营企业参与国家重大项目建设,港城这边还没多少人想到在这上面分一杯羹,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湛时礼夸赞他:“你这个代主席确实为公司尽心尽力了,老板没有看走眼。”
徐燊嘟哝:“Nic,你是在取笑我吗?”
“真心的。”湛时礼道。
徐燊重新耷下眼:“代主席只是暂时的,我迟早得把前面那个字去掉。”
湛时礼:“嗯。”
手机铃声响起,徐燊看了眼来显是蔡立豪,随手按下接听。
“我刚跟你二哥吃完饭,差不多谈成了,”蔡立豪直接说事情,“你们这位二少爷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我有好处给他,还摆出个高姿态当我求着他。这就算了,连跟着他一起来的助理都一副眼高于顶的衰样,当我Paul哥是什麽小喽啰,得看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