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时礼一句话没说丶没还嘴,任由他满嘴胡言乱语。
他越是这样,刘秉忠越不痛快,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
“你算个什麽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溜须拍马奉承哄人,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那套,谁会真的看得起你?毕竟谁都不喜欢太爱出风头的狗——”
刘秉忠话未说完,湛时礼忽然一脚用力踩下刹车,急停下。
惯性带着刘秉忠的身体往前栽去,又被安全带猛地勒回,他喘着粗气厉声质问:“你搞什麽?!”
湛时礼面无表情地换了停车档,推门下车。
刘秉忠喝多了,反应慢了不只一拍,回神时湛时礼已经绕到副驾驶座这边,拉开车门,弯腰伸手进车里扯住他的领子拨开安全带,用力将人拽下车。
“你想做什麽!你放开我!”
刘秉忠暴怒挣扎,奈何无论身高身形还是力气,他都差了湛时礼一截,加上醉酒浑身发软,根本不是湛时礼的对手。
湛时礼直接将他拖进了旁边巷子里,将人背身按到墙上,抓着他头发往墙上猛撞了两下脑袋。
刘秉忠哀嚎出声,额头当下就磕出了血。
“你小子疯了!我要报警!”
湛时礼无动于衷,按着他持续往墙上撞,直到刘秉忠的骂声渐弱,开始求饶。
“放了我……”
湛时礼满面冷意,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粗暴的解决方式,但做了也就做了。
徐燊那日说的“简单直接”言犹在耳,确实没什麽不好。
湛时礼终于松开手,刘秉忠狼狈滑坐地上,湛时礼冷眼看他片刻,拿出手机,快速传了一张照片出去。
刘秉忠捡起自己掉落地上的手机,看清楚刚收到的照片,眼中的愤恨里多出了惊慌。
那是一张他搂着城中名媛富太太同进酒店的偷拍照,女人的丈夫是他有九条命也惹不起的人物。
“你丶你什麽意思……”刘秉忠满脸的血,气势彻底虚了。
“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湛时礼寒声道,“以後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你,滚吧。”
刘秉忠想让他删了照片,对上湛时礼黑沉沉的眼,到嘴边的话再不敢说了,咽了咽唾沫爬起来,快步走巷子另一侧离开。
湛时礼转身,看到徐燊站在巷子口,有光的地方,眼神复杂地正看着他,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徐燊身前。
徐燊低眼看向他手背,上面也有擦伤的血,是刚刘秉忠挣扎时他蹭到墙上刮出来的。
“你手受伤了。”
“你怎麽在这里?”
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静了一瞬,徐燊先说:“跟朋友喝酒,出来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看看。”
湛时礼扫了眼周围,发现这里是之前徐子杰坠楼的酒店後面,那次徐燊也说是跟朋友在这边的酒吧喝酒。
“什麽朋友?你那天说的干哥?”
“我不告诉你。”徐燊微微摇头。
湛时礼擡手捏住了他的脸,手指收紧:“说实话。”
“你好凶啊,”徐燊嬉笑抱怨,“刚教训人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僵了片刻,湛时礼松开手,徐燊贴近他嗅了嗅:“你身上又有别人的味道,你刚去见了我三哥?哦,想起来了,今天是他生日,你又把他哄开心了吧?”
湛时礼微微偏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很在意这个?”
“是啊,我很在意,”徐燊小声说,“Nic,你能不能也哄哄我?”
湛时礼凝视着他,徐燊总是这样,明明连杀人都敢,却又一而再地故意在他面前示弱,装委屈扮可怜,乐此不疲地想看他的反应。
“我得想想,你没他那麽好哄,”湛时礼擡手又拨了一下徐燊的脸,“免得你又说我拿对他的那套对你故意恶心你。”
他话毕迈步走向车边,回头示意徐燊:“上车,我送你回去。”
徐燊随手招了辆计程车:“不了,等你想好怎麽哄我再说吧。”
湛时礼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上车,扬长而去。
车中,徐燊盯着後视镜里那个渐远的身影,直至消失。
他摸出前夜拿到没吃的那枚糖,剥开含进嘴里,缓缓舔吮——
慢慢来,上了瘾的玩具,他怎麽可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