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离国
邬靖边界。
帐外狂沙漫天,烈风吹得每个人脸生疼。
白离佛缠紧胳膊上的绷带,将换下来带血的纱布丢入清洗了伤口的盆中,染的水色更红。
整装好盔甲,佩剑走出帐外。
扬起的沙土让白离佛睁不开眼,只能埋头快步走入大营。
正低头盯着沙盘的齐姜见他进来,招手道:“白汀,过来。”齐姜唤着白离佛的字。
白离佛走上前,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怎麽了?”
又自己嘟囔:“这风也太大了。”
齐姜拍拍他的肩,道:“边疆嘛,没办法,等把这仗打赢了,回去我请你喝酒。”
白离佛笑道:“提到这个,你确实还欠我一顿酒。”
齐姜指向沙盘,正色道:“你看,这处分水岭,北绕靖河,东达崆山。”
稍顿,指向西线:“这,是邬军驻扎点,背靠陵丘。若要开战,必会选这里。”
齐姜在靖河上游处插了标记,继续道:“靖河上游陡峭难攻,密林广布,就是後撤,也不用堤防太多。”
白离佛明白齐姜意思,接过话:“我军现驻扎在分水岭北麓,地势平缓,相比陵丘处,更易暴露。”
稍深思,道:“如若再要开战,我们会十分不利,已经败得一回,这次必要翻盘。”
两人对视,白离佛道:“所以,我们要先攻得靖河上游,啃了这块骨头。”
齐姜点头赞同,沉思良久,道:“这次,得我们先出手,才能抢得良机。”
又犹豫:“但你这伤……”
白离佛站直了身子,道:“无妨,为国而战,是我的职责。”
靖军已经悄然趁着夜色,暗暗密布在靖河处。
白离佛与齐姜商议好了,他带一纵精兵从後绕上,齐姜则从前方破军。
齐姜登上一高处,望向邬军营帐,估计有二十人巡逻放哨。
齐姜冷哼一声:“这谭榆戒备心不小啊。”
他也不急,静等着时机。
“哎,你说我们为什麽还要巡逻,怕那白离佛打上来吗?”一巡兵悄声说着。
“我们怕?是那白离佛应该早驾着马跑回靖国了吧。”
一人接过话,引得衆人哄笑起来。
“如今我们打了胜仗,王上回去准册封我们!”
“那准准的事儿!”
“哎哎哎,要不要喝几碗去?”
“你吃豹子胆啦?今天四殿下命令我们巡视,要出了岔子,要不要这脑袋了?”
“我看你就是怕,是四殿下又如何?”
一人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这四殿下为何愿意跑到这打仗,就是想登上那位置。”
“到这打仗就能当王?这不瞎说。要这样,我祖祖辈辈都在那和庆殿上坐着。”
一巡兵赶快戳了戳他,望了望四周:“小声点,这话不敢乱说。行了行了,巡逻去!”
到了後半夜,巡兵一个个都哈欠连天,只想好好睡觉。殊不知,背後早已有数双眼睛盯着了。
齐姜早已下令各将士白天休息好,晚上得有场硬仗干,所以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等着上场杀敌。
齐姜擡臂向前一招,一队小兵上前,搭箭蓄力,数支箭一同离弦——
接连的巡兵倒下,其他人大乱。齐姜率兵冲出。
“杀——”
谭榆惊醒,听到帐外混乱,暗想:不好,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