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生捡起来,坐在她身?侧,刑水水伸手?去够,他又犯了浑不给她。
“还在担心你哥哥的事?”
刑水水动作微顿,说道:“关?无山身?上有血蛊啊,怕他用这个?来折磨我哥哥……我哥哥是无辜的啊。他恨我从不直接对我出手?,而?冲着我身?边的人来,前世对我阿姊,今生又乘虚而?入,我怕他有一天也对你下手?。赫连生……你是除我亲人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赫连生轻蔑道:“生死劫都奈何不了我,一个?关?无山就奈何的了我?你就这么觉得我打不过一个?姓关?的?”
刑水水认真回答:“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少年俯下身?,五指抓上她的手?臂,刑水水跪坐在地上,仰起脸,望着近在咫尺的赫连生。
他生得真的是无可挑剔,下颚线流畅而?利落,另一只手?扶着扶栏,光影交接在他衣袖上,身?姿高而?挺,世间仿佛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少年神情淡漠,但眼中却只有她。
赫连生低声说:“水水。有时候我会想,上辈子是不是见过你,第一眼见到你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然当时要?是换个?人掉下来,我都不会接。”
刑水水想到了他们的初见,是自己被?那只死蟾蜍用舌头卷在半空。当时以为自己真要?摔死了。却没想到赫连生最坏脾气的时候还是伸手?接了自己。
从来都不是凉薄者心软,而?是遇难者特殊。
还有忘川河上的那些花灯,字迹和用语习惯都和这辈子的赫连生这么像,妖怪比凡人活得要?久得多,这么漫长的岁月,或许真有可能见过吧……
只是自己忘了。
她笑道:“见过和没见过都没关?系。反正?我都已经是你啦!”
少女眉目文秀,长得乖巧可爱,睁着眼看他,见赫连生走神,又趁机伸手?去抓花球。
赫连生还是不给。
刑水水故作生气,歪着脑袋道:“给我!”
赫连生盯着她,勾唇:“你要?谁给你?”
刑水水也对着他,一字一顿:“赫连生。”
少年斩t?钉截铁道:“不给。”
刑水水想了一会,试探道:“道侣?”
赫连生语气愉悦了很?多:“再想想。”
刑水水靠近几分,忽然抓着他衣领,亲了下他的脸颊,很?轻很?小心翼翼:“不想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还是头一回这么主动,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低下头,脸颊都红了。
赫连生身?形蓦然一僵,手?中的花球就这么掉下来,一平一仄,发出很?沉很?深的闷响,仿佛砸在了心间。
她嘴唇好软。太甜了。
这段关?系中赫连生一直更主动,她站在原地,他就会走到她面前,无论步数是生死离别还是外界风雨,他都不在意。
所以亲吻或者双修之类的,都会默认是赫连生主动,赫连生的确想主动,却忘不了若梦蝉中她逐渐消失的眼睛,还没等过了心里那道坎,刑水水就先了一步。
主动凑近,告诉他。
看吧!不会发生不好的事,也不会消失的。
因为我就在你身?边啊。
赫连生眼中一下便?多了也许依恋,揭晓了谜底:“是阿生。”
刑水水乖乖道:“好喔。我记住了,阿生。”
她侧过脸,玉一般白的小脸与夜色融为一体,眉目弯弯。
赫连生就移不开眼了。
好似很?多年的一个?愿望被?实现了。
刑水水召出纸笔趴在地上给杜谛竹写信,字迹歪歪斜斜,糊作一团,估摸着杜谛竹拿到信纸都要?痛骂一顿然后再挑个?倒霉的下属给他念。
写完她还拿给赫连生看,笑着问:“我书写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她咬着笔杆,墨水差点顺着笔尖滴在她衣袖上。
赫连生扫了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写挺好的。杜谛竹看不懂就是他眼瞎。”
刑水水听罢沥干墨,将信纸对折,往上施了个?术法,灵鹤悬至半空一摆尾,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夜色无暇,她抬眼见满天的星河才发觉这早已不是酆都,而?是人间。在下面待了太久容易没时间观念。
杜谛竹应该很?快就会回信,或者说本人直接开镜术来他们这。
希望此去不闻城,能够顺利解决一切。
也希望哥哥能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