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朔这才擡眼仔细打量着尤里赛斯,面前的虫族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位雌虫,而这种材料,应该是对雌虫有害的。
他浑浊的眼睛对上了雌虫碧绿色的眸子,缓声开口:“你要做这件防护服干什麽?这种衣服,你可是穿不上的。”
尤里赛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接道:“大师可能制作?”
丁朔没好气道:“能做是能做,我的价格可不低。”
尤里赛斯微笑,他看向了先前那块被丁朔仔细研究过的材料:“不知佣金用这一块材料抵扣如何?”
丁朔的眼睛盯着那块石头,已然意动,却还是讨价还价:“这块石头可不够!”
尤里赛斯补充:“剩馀的材料,你再帮我做一个这个样式的储存盒子,之後剩下的边角料都是您的。”
他用口袋中取出一张早已画好的草稿图,上面盒子的样式,与程修那个用来装虫纹序列图鉴的盒子一般无二,这正是先前他与雄虫阁下商量好的,取来材料,诱闻珩上鈎。
丁朔虽然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却还想再争取一番,他清了清嗓子:“我要两块材料,以及这些边角料。”
尤里赛斯自然看出了对方的得寸进尺,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实在是遗憾,这门生意我们恐怕是做不成了。”
他拿起那块石头便要装进背包,被丁朔眼疾手快给拦住了,“别啊,有事好商量,就按照先前的价格。”
那种特殊材料可遇不可求,现在变成他有求对方了。
尤里赛斯停止了动作,看向了丁朔:“丁大师,我相信您对于武器的热爱,也相信你不会容忍自己做出瑕疵的作品,所以,您在制作的过程中一定不会偷工减料的吧?”
他在用言语激丁朔,为那套防护服做出最後的保障。
丁朔悻悻地收回了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把我当成什麽虫了?我是那样的虫吗?我丁朔以自己荣誉起誓……”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马甲。
尤里赛斯将背包往丁朔那里一推,又递出一份有关防护服的详细尺码,那是他偷偷在雄虫阁下身上测量的。
“如此,那就拜托大师了。”
丁朔将那份尺码塞在怀里之後,又连忙将背包,以及先前那块材料一股脑抱到了身後,似乎生怕对方再反悔了似的:“什麽时候要?”
尤里赛斯:“越快越好。”
丁朔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行,那你三日後,这个点来拿。”
“那一切拜托大师了!”
……
与来的时候一样,尤里赛斯的身影穿梭在阴暗的巷子里,他的速度飞快,如鬼魅般掠过,哪怕路过了什麽虫族,对方也只当是一阵风刮过。
尤里赛斯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季汀白的店里,墙上的挂钟在不停的工作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整,而他,出去了不到两个小时。
到了楼上之後,他并没先回季汀白房间,而是去了加勒那里,在仔细问了并没有什麽情况之後,才再次站在季汀白的门前。
他伸手轻轻地转动门把手,一束柔和的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意识到不妙,他的手顿在了那里。
“尤里,进来。”雄虫阁下毫无起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尤里赛斯却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见他没有动作,里面再次传来一道声音,是雄虫阁下在叫他的名字。
尤里赛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阁下。”
季汀白看着遮得严严实实的雌虫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他本来正在系统空间内恢复精神力,可尤里赛斯倒好,居然敢背着他出门,若不是系统发现了提醒了他,恐怕他就得一直被蒙在鼓里。
“尤里,你去了哪里?”季汀白开口询问。
尤里赛斯偷偷擡眼,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到雄虫阁下板起了脸,心里有些打鼓,他谨慎开口:“我出去办了点事?”
季汀白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让你养伤吗?你伤还没好,就这麽出去,遇到危险怎麽办?被别的虫发现了又怎麽办?”
他担心尤里赛斯现在身上的虫纹受损严重,根本无法使用虫纹能量,而混乱区的夜晚有多乱,几乎难以想象。
尤里赛斯从季汀白脸上看到了关切之情,他心中一暖,解释道:“不会的,阁下,真的不会的。”
季汀白也不知他说的是不会遇到危险,还是不会被虫发现,亦或者两者皆有。
“你拿那个材料是做了什麽。”他看向了茶几上少了一半的材料,再次询问尤里赛斯。
这次,尤里赛斯也没再隐瞒,他将自己找一位武器制作大师做盒子的事全部说了,唯独省略了做防护服的事。
季汀白这才记起,先前让尤里赛斯去寻找这份材料的目的,因为对方的回来,而忘了这件事。
原本他打算再麻烦一回程修的,请他帮忙找专门的锻造师傅锻造,却被尤里赛斯赶了先。
他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休息吧!”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反倒是尤里赛斯一直记在心里,养伤期间也不忘去做这件事。
出乎意料,尤里赛斯却没有走,他将面具摘下,放在了茶几上,然後在季汀白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以仰视的角度擡眸看向了对方。
季汀白稍微低头就对上了他的绿眸,视线交汇的那刻,他心跳突然慢了半拍:“你,你还有事吗?”
尤里赛斯声音轻缓,语气却格外郑重:“我想问阁下一件事。”
他这个态度,让季汀白莫名地回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他和尤里赛斯从程修的拍卖场回来,在他送程修离开之後,回去却碰到了等待已久的尤里赛斯。
那时他也是现在这个语气态度,说出的却是——“阁下,我什麽时候能够履行雌奴的义务?”
季汀白别开了眼,将脑海里的念头抛到了脑後,忙问道:“你想问什麽?”
“阁下,你什麽时候在我身上装的定位,我怎麽不知道。”
雌虫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将季汀白问懵了,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也没想到解释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