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馀溢之走之後,展卓君没有稍作停顿,便立刻拿起自己被收缴又被送回来的通讯器,给远在赫尔卡星的季汀白打了语音通讯。
哪怕他很想亲眼看到汀白是否平安无恙,但此时的他还是先前那身衣服,回到宿舍後也没有来得及清洗,自然是不敢让季汀白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季汀白接到通讯的时候,正在和林淮讨论问题,因为心里藏着事,显得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在看到通讯器显示展卓君的名字後,季汀白立刻激动地站起身,脸上显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正要接通,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林淮。
林淮非常善解人意,用手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他自己先离开,季汀白颔首表示明白,等林淮走出去关上门,这才接了通讯。
“雌父。”
展卓君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後,几乎要热泪盈眶,即使他听到馀溢之说战场没有波及到赫尔卡星,知道汀白应该没事,但自己没有亲自确定之前,总是不放心的,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
“汀白,我,我听说前线发生了战事,想问问你怎麽样?没事吧?”
他一句话没有提到自己的遭遇,反而句句皆是关心。
季汀白听到後感觉心中一暖,昨天晚上尤里赛斯便告诉他,展卓君应该今天上午就会释放,但没得到确切消息前,他总是悬着一颗心。
“雌父,我没事,倒是您,您这次让我很担心。”
这是展卓君记忆里,自家孩子第一次说这样关心的话,可他心里却无端涌出一种难过的情绪来。
“汀白,我没事,就是虚惊一场。”从他的话中,展卓君已然明白,汀白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程家的护卫不会瞒着他的。
季汀白知道他这是报喜不报忧,哪怕这几天没有受什麽刑罚审讯,但精神上的折磨是无形的。
“雌父,您这次是怎麽回事?”
展卓君顿了顿没有作声,想到佟远的所作所为,想到自己无意间为汀白带过去的伤害,他突然有些无法面对他。
“雌父,我都知道了,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季汀白以为展卓君不愿告诉他这次被关押的详细经过,故意这麽诈他的,谁料,他却听到展卓君向他道歉。
“汀白,对不起。”
季汀白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雌父,您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展卓君心中一痛,那是他的失误,他怎麽能再隐瞒汀白,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论汀白会不会怪罪于他。
“汀白,其实,我刚来赫尔卡星那天晚上,你被刺杀是因为……”
随着展卓君说的越来越多,季汀白的眸色越来越冷,他不怨展卓君为他带来伤害,也能理解展卓君心有战友之心,可他气他的善良被对方如此利用。
佟远固然可怜,但他在选择利用展卓君那一刻起,他就和那些背地里做实验的刽子手无异了。
按照展卓君的性格,佟远坦白的话,他未必不会帮他,可他选择了最恶劣的那种方式。
季汀白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尤里赛斯,没有他愿意给他帮忙的那些朋友,展卓君会落个什麽下场,怒火交织着後怕席上他的心间。
“汀白?”展卓君见季汀白迟迟没有说话,忍不住揪紧了一颗心,他和汀白才刚亲近没多长时间,不想因为这事産生隔阂。
“雌父,没事,这件事我不怨您,您别有心理负担,您当时也不知道会有那样的後果,再说了,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季汀白忙轻声安抚展卓君。
他们又仔细说了些话,这才挂断通讯。
可挂断通讯後,季汀白脸上刚才强装出来的温和全部消失不见,他比展卓君这个当事虫了解的还要多,自然知道这件事不会那麽简单。
这件事发生在第二军团,但他不确定,别的军团是否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陈一帆中将,一定有问题,至于展卓君的上司馀溢之,哪怕不是帮凶,可能也隐约知情。
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并且发现了梁剑和万兴文身上被做了实验的证据,对方原本想拿先准备背锅,应该没料到这件事,而且,这与闻珩有关……
“阁下,怎麽了?”尤里赛斯刚刚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应声,这才推门而入,等他进来後,看到的却是这副场景。
被声音突然扰了思绪,季汀白回过神来,看到的却是不知何时过来的尤里赛斯,“你怎麽过来了?忙完了吗?”
尤里赛斯点头,又摇头,季汀白有些弄不准他的意思。
“没忙完,但是我想您了,就来找您了。”作为追求者的雌虫,最会打直球了。
季汀白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他以手抵唇,轻咳了声,有些不自然:“早上不是还见着呢?再说了,你去艾萨克军团长那里有正事,没忙完他就能放你回来?”
尤里赛斯在他身边坐下,肩膀挨着肩膀,他在潜移默化地让雄虫阁下习惯自己的靠近,接纳他,从最初他给予自己的怀抱开始。
“哪怕早上才见到您,但我也很想您,想时时刻刻的在阁下身边。”银发雌虫又是一记直球。
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那只暗杀雄虫阁下的雌虫,嘴巴格外硬,饶是用了各种酷刑,都没有说出指使者是谁,他怕自己不受控,在那里就杀了那只雌虫,这才回来,来到阁下身边寻找片刻的安宁。
季汀白招架不住,只好跟他谈正事转移话题:“刚刚雌父给我打语音通讯了,他已经被无罪释放出来了。”
尤里赛斯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那就好,展大校他没受什麽委屈了吧?”
季汀白摇头:“你出了大力,将他救出来很及时,没受什麽伤害。”他突然握住了雌虫的手,口中说着感谢的话,“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
银发雌虫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握着的那只手上,连雄虫阁下说了什麽也没注意到,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伤心对方的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