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头一次因为这种方式被人认出国籍,”李恣摸摸脑袋说,“莫名有点羞耻是怎麽回事。”
严漪白说:“那你应该庆幸对方也是中国人,不然才真的羞耻,丢脸都丢出国门。”
“……你说得对。”
出发过来之前的那段时间,瞿期在攻略里看到很多人说,这边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尤其是春季。经常会遇到上一秒还在出太阳,下一秒海风暴雨就往脸上刮的情况。
但大概是运气挺好吧,他们今天并没有遇到下雨的情况。
在海岸线旁一边闲逛闲聊,一边不停拍着照片,等到逛得差不多就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换了地方,穿梭到离酒店还挺远的一个露营点。这里有点像公园,中央有一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早春的绿枝垂在湖面上,透出勃发的生机。
瞿期找好地方,拿出野餐垫铺开,他们剩下的人就帮忙把带来的东西一点点放上去。
花花绿绿的饮料食物一摆开,周遭的绿意和阳光就成了最好的滤镜,倒真有那麽点野餐的意思了。
东西放好没多久,瞿期就“嗯?”了一声。
“怎麽了?”应知寒说。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鸟。”
“鸟怎麽了?”
瞿期比划了一下长度,说:“我看它好像叼着这麽长的一根枝条,嗖一下飞过去了。”
应知寒“嗯”了一声说:“大概在筑巢吧。”
鸟的种类不同,筑巢的时间也并非一模一样,但瞿期还是很感慨地叹了口气,说:“春天来了。”
“是,”应知寒说,“春天来了。”
这个点还不算太晚,几个人刚琢磨要不要找点什麽来玩,就见李恣拿出一盒扑克牌似的东西,说:“噔噔噔噔!看这是什麽?!”
“什麽?”岑婧说,“斗地主啊?”
“当然不是,这是——狼人杀!玩儿麽?”
周培捷没忍住,吐槽道:“谁出国玩儿还带副狼人杀的卡牌。”
李恣说:“那不是出发之前说可能会遇上下雨麽,万一真遇上了,憋在酒店也能有个乐子不是?一句话,玩麽?”
“拿都拿来了还有什麽不玩的,直接开始呗。”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狼人杀的规则,无非就是好人阵营凭借技能和发言找出狼人,狼人阵营混淆视听,猎杀完好人就能获胜。
讲清楚几个特殊的点之後,他们就先挑出一个人当起了法官,剩下六个人按规矩接到了角色卡。
李恣买的这个角色卡上有人物或狼人形象,每个人接到卡牌都变得十分谨慎,确认把四周都遮住了才偷偷摸摸瞄一眼身份,瞄完就开始瞄别人。
瞿期拿了张猎人牌,很有底气,很是神气。
他四周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应知寒脸上,紧接着曲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对方的眼睛,一副“我在盯着你”的架势。
应知寒捉了他的手指,不咸不淡道:“你把身份都写脸上了。”
瞿期:“……”
游戏开始之後,他们按照法官所说的流程和规则开始发起言来,刚开始十分顺利,但可能是声音太大,吸引了一些近处的外国人。
其中一个白人老爷爷溜达过来,站在瞿期身後,看起来很想听听,奈何一个字都听不懂。
等到瞿期发完言,老爷爷又挪了两步,挪到李恣身後,然後指着他手里的牌问了一句:“抱歉,我想知道,你卡牌上的‘狼’代表什麽意思?”
他用的是英文,带着浓重的口音,但那个“wolf”的单词实在太明显,于是全场反应了两秒,瞬间笑倒一片。
严漪白整个人倒在草地上,说:“好了好了我觉得下个人不用发言了,这有个现成的狼被揪出来了。”
“太好笑了我靠,还能这麽玩的,这算什麽,感谢外国友人送来的物理外挂?”
李恣:“……”
草。
这一局显然没法玩了,瞿期索性凑到应知寒耳边说:“你说他刚刚站我身後,是不是因为看不懂猎人牌,所以才没问?”
应知寒说:“万一是故意要把狼揪出来呢?”
他这句话声音不算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配上他那个冷调的音色,刚缓过劲来的人又笑回去了。
李恣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扔了牌说:“我服了,这边的人难道没听过观棋不语真君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