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们剩下几人也不满意这样的行为,严漪白吼了一声说:“你有病啊瞎传播人家照片?”
“不看就不看呗在这装什麽正义路人?”那人悻悻地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桌上。
瞿期餐盘里的东西还剩了很多,他用筷子在那戳着,没戳两下,就听对面那人问:“胃不舒服?”
他筷子停了一下,擡头说:“为什麽这麽问?”
应知寒朝他的餐盘擡了擡下颌说:“你打的是经常点的菜,但是看你没怎麽动过。”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这句话在瞿期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只要有一丁点不好的情绪变化,他就几乎吃不进东西,甚至还很容易反胃。
但他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麽,这人好像总能发现那些别人都注意不到,甚至称得上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瞿期摇摇头说:“也没有,可能就是今天的味道有点不好。”
应知寒没说话,目光依旧盯着他的筷子。
旁边几个人聊起了别的话题,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瞿期又戳了几下,再擡起头来时,恰好对上应知寒的目光。
这人的眼型生得很冷淡,漆色的眼珠看人仿佛自带一层寒霜。可当他这麽微垂着眼,轻蹙眉心看过来时,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还有一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就好像什麽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只看他想不想点破罢了。
瞿期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他虽然还是抿着唇,却叹息般呼出一口气,投降道:“好吧,确实有点不舒服。”
“医生开过这方面的药麽?”应知寒问。
看吧,他甚至知道不是单纯的胃疼。
瞿期点点头说:“之前开过,但有一段时间没犯了,就没带。”
“药名叫什麽,校医室能买到麽?”
瞿期下意识报了个名字,说:“应该能,我待会儿去问……”
他话音还没落,就见应知寒沉默地起身收了东西,没过几秒就出了食堂。
食堂里嘈杂的人声此刻又漫进他的耳朵里,吵得嗡鸣作响。
李恣他们吃完转过头来,问:“诶他人呢?”
瞿期默然片刻说:“有点事,先走了。”
回教室的路上,他脑中有个面孔忽然闪了一下,这才想起照片里的女生,好像是和应知寒去校医室那次,在办公室见过的那个。
*
在教室待了没多久,应知寒就从校医室回来了,他除开买了药之外,还带了点面包和牛奶。
瞿期摸到牛奶发现是热的,想起因为北方冬天太冷,学校超市特意放了一批喝的在恒温暖柜里,无论什麽时候去都能买到暖和的。
他把药喝了,等到胃里那阵反胃感下去後,掰了点面包垫肚子,最後揣着牛奶跟着人群一起去了舞蹈室。
这是他们倒数第二次排练,最後一次在下周一,也就是30号,31号晚上就是正式晚会。
因为得知舞台的台阶稍短,他们的队伍就比之前凑紧了些,即便是微微侧站着,也似有似无地能碰到手臂。
于是瞿期就知道了什麽叫老天不让他好过。
因为距离变近了,应知寒的声音也离他更近,低低地响在他耳边,就像亲昵时的耳语。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大家依旧乐此不疲地用那句歌词来调侃小情侣。
之前几次他还能觉得事不关己,可现在每次听到那句应知寒唱出来的“吹动少年的心”,他的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得极快。
只有瞿期自己知道,他也在那个被调侃了的行列之中。
这让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些隐秘的心思再次冒出头来,害怕真的在某个时刻被人察觉。
练完两遍下来,祝晴找文艺委员出去谈事情,让他们自己活动几分钟。
瞿期原地待了几秒,听到应知寒问:“胃还难受麽?”
“好多了,”他笑了一下说,“多亏你买的灵丹妙药。”
应知寒“嗯”了一声,没多说别的什麽。
过了会儿,瞿期说:“我去舞蹈室外面逛一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舞蹈室,临出门时还拉上了李恣。
五分钟後,祝晴进来,让队伍再次集合,应知寒见瞿期也落後一步进来了。
但对方进来後,并没有朝他这边走过来,而是停在了另一侧的倒数第二个位置。
至于他身边,也就是瞿期原本的位置……换成了李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