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期偏着脑袋问:“说实话,你夜里真的睡过麽?”
应知寒显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抖了抖手上的检查单,举起来竖在面前挡住目光,硬邦邦地说:“办你的住院手续去。”
一看他这样,瞿期想逗人玩的劲上来了,他捏住应知寒的手腕往下一压,重新盯上去,开玩笑问:“怎麽,当了一晚上活雷锋还不好意思承认啊?”
应知寒叹了口气,把手放下去,无言了半天才说:“你让黄阿姨弄我那份饭的时候怎麽也没好意思承认。”
瞿期:“……”
真要说起来的话,他当时并非真的是“雷锋心理”,反而不少负面的私人情绪。但应知寒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看表面行为的话,他们似乎又确实没差。
瞿期脸色缤纷了几秒,然後一把抢过应知寒手里的检查单,头也不回地去了医生办公室。
跟医生确认好之後,他拿上东西,准备去住院部,眼看应知寒还是有跟着一起去的意思,瞿期忍不住把他往外推了一把:“我自己能行了,你回去补个觉吧,反正你也跟老师请了半天假,或者精力实在旺盛的话就回去上课,好吗?”
应知寒抓住话里的重点问:“你给老师打过电话了?”
“昂。”瞿期乘上电梯,按了楼层说,“我说为什麽早自习都快结束了,祝老师也没打个电话问我一声,我还以为一夜之间自己被这个班级清除了。”
应知寒佩服他莫名其妙的脑回路,无语地笑了一声。
两人下了电梯横跨整个医院,从门诊部跨到住院部,又坐了一次电梯。
最终于在瞿期快饿晕前到了消化内科的楼层。
这个点护士医生大多在查房,瞿期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麽跟上来了,不是说让你回去麽?”
他苦口婆心地说:“你真的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其实就算你昨晚没送我来医院,警察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你也不会成为嫌疑人的。所以赶紧回去睡觉行麽?”
“……”应知寒动了动嘴唇,“少看点悬疑片吧你。”
等了十来分钟,护士弄完了今天要出院的床位,然後把给瞿期安排了病房和床位。
运气还算不错的是,他的床位恰好靠窗,不用夹在两个床位中间当奥利奥的“利”。
等到什麽都安置好了,瞿期躺到床上说:“现在放心了麽?手边就是呼叫铃,我在这个病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安全。”
应知寒这才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他把毯子和检查单什麽的留下,离开病房前说:“你有事就发信息。”
瞿期敷衍地点点头,往外挥挥手:“能有什麽事,去吧去吧赶紧回去补个觉。”
这人稍微好点就忘了疼,应知寒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身出了病房。
这个点还很早,他先是回去了一趟,到家时,黄阿姨在院子里弄花,看他进门就忙不叠上前,把昨晚的事来来回回问了好一会儿。
等到回到卧室,已经是十分之後了。
应知寒脱了外套,把袖子挽起来,手肘上的纱布有点渗血,一晚上过去,跟皮肤粘在一起,撕下来之後又破了一些。
他重新换了药和纱布,敷好之後拎上书包去了学校,大概又要汇入按部就班的人群和进程中。
因为耽搁了两三个小时,上午的课就显得格外快。
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起时,应知寒还下意识以为要去跑操,直到看见李恣拿出碗,才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
“走啊知,吃饭去。”李恣敲了敲自己的碗。
“你去吧,”应知寒枕着手趴到桌上,嗓音已经累得没什麽情绪了,“我睡会。”
想起刚才瞿期在微信里说的,李恣没再多劝:“那我给你带个面包什麽的?”
没人应声。
行吧,看来是真的困到极点了。
教室里吃饭的人瞬间全走完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只偶尔有人从过道路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知道睡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时不时嗡嗡嗡地轻震,贴在腿边,逐渐把应知寒从睡梦中震醒。
他手撑着额头,又闭眼缓了两分钟,这才带着困意和不爽拿出手机。
本以为会是什麽垃圾广告,点开才发现是一长串的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