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爹爹!”无论墨涵如何踢腿,那小鬼像是黏在他身上,怎麽都甩不掉。右腿也一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另一只小鬼,抓住他的衣服,开始往他身上爬。
小鬼眨眼间爬上了墨涵肩膀,在他耳边咯咯笑着,似乎很是开心。
墨涵肝胆欲裂,他朝下方挥出一掌。腿上的小鬼被打中脑门,顿时脑壳碎裂,鲜血长流。但那小鬼仍旧仰着头,朝他咧嘴笑。
善净拿衣服出来,见墨涵手舞足蹈,不停朝空中挥掌,口中说着“滚开,滚开,不要碰我”,状似疯癫。
善净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公子,公子,你怎麽了?”
墨涵恍惚间,看见更多的小鬼朝自己爬来,有的在咿呀学语,有的张嘴大哭,有的则咯咯直笑。他的身上也爬满了小鬼,他们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啃咬着他。
墨涵惊恐欲狂,挥手劈砍,下手用了十成功力,毫不容情。
善净被一掌劈上天灵,汩汩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她喉咙滚动几下,身体瘫软,倒地气绝。
几只小鬼踩在她的尸体上蹦跳,拍手称庆。
墨涵眼睛充血,视野一片血红,他猛地大叫一声,朝外奔去。
路过尼姑庵大门,墨涵脚下踉跄,栽倒在石阶上,头顶孩童娇笑,一只尖利木榫从天而降,正落在墨涵两腿之间,顿时血肉模糊。
墨涵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白蔷从房顶跃下,走到墨涵身旁,踢了踢他。墨涵一动不动。
“你想的损招。”
花无殇摊手:“我可什麽都没干。只是解开了尼姑庵里的法阵,放小萝卜头们进来罢了。”
白蔷哼了声:“他也算罪有应得。”她看了花无殇一眼,意有所指,“薄情滥性之人,都该施以宫刑。”
花无殇挑起鬓边银发,眼波流转:“我跟他可不一样。虽然这天下没有女人不爱我,但我只心属一人。”
“哦,你老婆知道你这麽痴情吗?”
花无殇但笑不语。
白蔷点燃安魂香,替小鬼们超度。小萝卜头们站在墨涵身旁,有的好奇的打量这个生父,有的则朝白蔷拱手作揖,有的张着大眼睛看安魂香的烟雾腾起。
小萝卜头们一个个化作青雾,跟着香雾一起飞上天空。
花无殇等最後一个小鬼消失,才开口:“我的夫人已经过世。”
白蔷收起安魂香,随口问道:“怎麽死的。”
“难産而亡。”
白蔷望向他:“真的不是因你而死?”
花无殇怔住。
白蔷起身:“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见朱桓?”
花无殇又恢复懒散表情,笑道:“美人愿意介绍朋友给我,乐意之至。”
白蔷抓起他肩膀上装死的鸟,将它摇醒。
小雪“呸”的骂了声,见是白蔷,才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脏话。
“死白毛不讲武德,老子差点闭过气去!”
花无殇怜爱的揉了揉它的脑袋瓜:“这麽大点脑袋装了这麽多脏话,也是天赋异禀。”
“小雪,带我去找朱桓。”
小雪对花无殇吐了吐舌头,扑闪着翅膀,兴高采烈道:“阿蔷,你终于想到那小子了。他就在南京城的福满客栈,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鸟兴冲冲来到福满客栈,朱桓却不在。小雪惨遭打脸,不服气道:“明明早上还在的,怎的你们一来,就走了。”
花无殇不咸不淡道:“或许是做了亏心事,躲着谁呢吧。”
白蔷道:“说的像是你没做亏心事一样。”
花无殇摸了摸鼻子:“你这是对我先入为主。”
小雪开天眼,找到朱桓所在,白蔷与花无殇朝城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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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才在一条小溪旁发现朱桓身影。少年弯腰饮水。白蔷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水花四溅,溅了朱桓满脸满身。朱桓大怒擡头,却见白蔷白衣胜雪,碧环金钗,俏生生立在对岸。白蔷旁边站着个银发男子,容貌俊美无匹,正看着他似笑非笑。
朱桓故作吃惊:“白蔷,你怎麽在这里?”
白蔷哼了声:“这先要问你,赛神仙放着南京城的豪宅不住,跑来这荒郊野外做什麽?”
朱桓笑道:“就不许我看惯了市井繁华,想出来散散心麽?”他哎呀一声,望着身上衣衫叹息,“衣服裤子怎麽湿了,要快快换下来晒干。”说罢作势宽衣解带。
白蔷见他耍流氓,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好啊,你脱啊,我倒要看看你脸皮厚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