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段楸穿墙术进了夏之蝉房间。
夏之蝉背对着他坐在木桌上摆了一堆纸和笔墨画符,在感知到生人气息後警惕瞬间竖了起来,但忍着没回头。
段楸坐到她旁边。
夏之蝉眼皮也不擡,伸手,“给我几颗增灵丸。”
也不问他有没有。
段楸:“……”
“要增灵丸干什麽?”
段楸又靠近了点,靠近她热火朝天的气息。
夏之蝉已经麻木了,这个不要脸的师弟还企图跟她一个屋子睡觉。夏之蝉说:“你老是一冻了就下山找我没用,我给你画几张火符应急。”
她杏眼上的眼皮褶稚嫩的像婴儿肌肤,段楸顿了顿从储物袋里拿出两颗增灵丸给她,她看了一眼,笑了。气笑了。
她在的屋子里说话的水汽都没了,夏之蝉自从晋升後身体能量愈来愈高。
丹药法器是每个修行者一生修行里都不可或缺的东西,段楸有的也很少,怎麽可能全给她,歪头:“你不如教我画符。”
夏之蝉早有预料的把增灵丸收了,熟稔把没画的纸张和笔擡手臂拿给他,她其实也懒得给他画符,主要目的就是他自力更生,别一有点什麽不给取暖的事朝她吊着冰冻三尺的眼。
夏之蝉一直觉得这种东西都不好养熟,有三百六十天的好,五天不好等于功亏一篑。
段楸都冻麻木了,麻木的到她身边,这股麻木渐渐化冻,温暖如春的热气裹挟上来,他不难受了的现在,带着不适应的抖,努力提着笔,不在夏之蝉看出毛病和蹊跷的在纸上跟着她画好的样符画了一个。
夏之蝉想笑,胳膊肘放到桌子上问:“你在跟我学画画吗?”
段楸看她,嫌她事多装腔,教人也不好好教,没说话。
夏之蝉教他画符该怎麽画。
像玩一样画不出一个能引金木水火的符的。
首先要聚精会神,一张符箓里要引进全神贯注的心神和灵力,有符咒,汇入灵气对着笔下灌进去,很多人为临时保命都基本会化血符。就是用中指上的精血画,符箓力量会大大增加,一张递上等于别人同境界的三四张。
灵力和精血全加进去的符箓自然厉害,只是也提前耗损使用者生命,低阶初学者画和使用自己的一张符都小心翼翼。等到了大能,符咒都随便画画即成,甚至随便在空气里描出一张符形,推手击出,就效果惊人,惊天动地。
很多人走上这条通天路,无非成功者的通天路太过巅峰漂亮。
段楸身弱的现在病怏怏,漫不经心但表面不显的听她说完符咒和画符要求,就打断说:“我先随便画画。”
夏之蝉:“……”
夏之蝉凑近他,弯腰在他垂着的眼皮下看,他淡漠没生机的可以,夏之蝉:“你要知道画画很简单。”
段楸问:“你觉得我现在使得了妖力?”
夏之蝉:“………”
他煞白的一张冷漠的脸,不装时嘴唇都是白的泛着干燥的开裂後,冒出的一点点鲜红的新血肉,病入膏肓,趴桌上随便画了画,说:“我要学雷符。”
夏之蝉直起腰正要说,段楸说:“火符我让我师尊教我。”
夏之蝉:“……”
“为甚?”
“你画个符你还挑?!”
夏之蝉:“你画雷符有什麽意义?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火符?”
“……”
段楸不回答她。
明明白白就是懒得搭理她。
夏之蝉:“……”
夏之蝉教完他画雷符,尊重他的想法和命运的离远点他,往桌上一趴。
段楸体热了後也不大需要她,在她屋里硬待了好会儿,夏之蝉睡觉,段楸偶尔擡一眼看她浑身上下,想着从她身上哪取血。
她瘦小一个,很薄的恰好穿着白衣,像纸片一样放在桌上被风一吹就倒,阖着眼安安静静。
想了好会直到他想走了他都没想到,段楸走前站起来捏捏她的符纸,夏之蝉醒了看他。
段楸:“我走了。”
“嗯。”夏之蝉点头。
默了默。
段楸馀光瞥她,等她什麽意思。
夏之蝉忽然伸手抓了下他手。段楸垂眸。等他手热了,小姑娘不看他:“你走吧。”
回了北峰。
到了晚间,冬夜清寒,树桠和整座屋子仿佛被蒙了层层淡淡的盐霜,段楸做饭端到陈武房间里,登时浑身被冷刮的透心凉,手指骨节再次冻了起来。
陈武还睡在这样重怨的屋子里,一个死士,背後无数死士守着他。看到他端上来的饭菜开心又阴气森森的笑。